（上周看Jeff的mv想到的故事。）
权族贵胄，常豢养生物合成人，状似本人复刻，身体状况上佳，藏于府中，以备本体不时之需，名曰“影子”。
0.0他的眼睛是被蒙上了的。
视线只有一片透过绢布的白，只得靠双手顺着楼梯向上摸索，有时肩膀会碰过墙壁，但他脸上却只有纯真和阳光的笑容。
双手撑到了柔软弹性的床垫，他屈膝爬上床，慢慢向前，靠近在那里等待的爱人。他想，他会解开他眼睛上的白纱，他睁开眼，会看到爱人近在咫尺，是Barcode清晰的眉眼。
1.0空旷的田野，是一片绿夷。浅草尚没不过马蹄，他骑着马，不疾不徐。马匹停在木屋前，他下马时从衣襟里捧出一把朱红色的种子，小心翼翼的在一座树桩前一颗一颗的种下去。
——这棵老树前不久病枯了，不得不砍掉了，真是可惜啊。
——不过没关系啊，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开出花来了。
晴朗的天气，他仰起脸迎着阳光，闭上眼，笑容毫无城府。
他没有记忆，没有亲朋，但他有的是宁静的欢喜。
Barcode站在二楼房间的窗前，看着他。
将要下楼走向他时，Barcode鬼使神差的摘下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金刚石戒指，放在床头的盒子里——那盒底垫着一张照照片，照片上Barcode穿着婚纱，和一个气质英武的男人站在一起，那男人的面孔和正在这旷野里布衣粗服的他一模一样。
2.0只是布局最简单的餐厅，再普通不过的木桌上却被他摆上了几排的蜡烛。Barcode看着他认真却又生涩的把蜡烛一一点燃，忍不住笑。
他初时也笑，但表情又逐渐认真了起来。他起身走到Barcode身边，郑重的单膝跪地，举起手来，指尖只捏着一枚干草编成的指环。
Barcode的笑容，却顿时敛了起来。
而他并没有发觉。
“Code，我们结婚吧——我会给你做一套婚纱，这里没有别人，我们就对着田野念誓言，从此以后，我们就在一起，每一天都像现在一样，安宁的生活，好吗？”
这多像啊，曾经的那一天，那个人就是这样，在白玉精雕的餐桌前站起身来，来到Barcode身边，单膝跪地，手中拿着珍贵的金刚石戒指。
“Ngood，你愿意嫁给我吗？”
烛光摇曳，那时Barcode只知感动。
3.0Barcode把那干草的指环带在无名指上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故事里的一屋二人，就像此时的你耕我织。手牵手走在欣欣向荣的田野上，为心爱的人洗衣、煮粥……只可惜他们，并没有走向同样在故事里漫长的三餐四季。
那天他从木桩上抄起平时劈柴用的斧头，愤怒的向无端开入的黑色轿车上走下的两个身穿制服的雇佣兵挥动。他不认得那洁净反光的高端车辆上高贵的标识，只是不悦这些侵入者。
Barcode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也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过去的日子里强行压抑的恐慌，终于在此时被一把拉扯出来当头泼下，暴露在空气里变成莫大的疼痛。
Barcode走向窗前，看着他被制服，斧头被夺走，扔在一边。
眼泪豆大的滴落下来。
走出房间之前，他没有忘记摘下了干草编成的指环，放进那个铺着一张照片的盒子，戴回了那枚金刚石的戒指。
Barcode出现在二楼的露台上时，一直呆在黑色轿车里的那个人终于走了下来——高衔级的服装笔挺，属于高位者气质无形的冲击力从一出现就扑面而来。正被扭着胳膊跪在地上的他看到这个男人，却愣在了那里。
——这个人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甚至不仅长相，包括身材、体型，就连半长头发的微卷都一模一样。
而Jeff却看也没往地上看一眼，他一心只盯着Barcode站立的露台，满脸的笑容却是跪地的人永远也不会发出的——重逢的欣喜，张扬的爱意，还有那炯炯的目光里，炽烈的占有。
Jeff大步踏进木屋，身影很快又在露台出现。他的双手和Barcode牵在一起，对Barcode毫不掩饰的情感熊熊燃烧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他把Barcode拥进自己的怀抱。
那是一种有恃无恐的拥有——足够骄傲的，毫不可能出现被夺走的危机感。
他从尘土里向上望着，能看见Barcode无名指上换成了的名贵的金刚石戒指，也能看见Jeff无名指上一模一样的另一枚。
他终于完全不再反抗，颓然伏下脊背，头低进了草地里。
—1.0回溯
不大不小的草场上，小小的Barcode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他垂着头，表情淡淡的没有笑容，从中竟能读出些忧伤来。
——刚跟着家教上完了一天的课，繁重的任务全都完成，他才趁暂时没有人注意他，独自步行离开了家宅。
Barcode觉得自己家的宅邸就像童话里的古堡一样——但并不是公主走向幸福的居所，而是纯真而来的小女孩误入的囚笼。
虽然年幼，却已让人觉出日头无趣了。
“Ngood——”有人从某处喊他，熟悉的声音让Barcode的内心终于感到了习惯性的欢喜。
他这才抬起头，由远及近是彼时正少年的Jeff骑马而来，那马儿还未长成高头骏马，而Jeff的面孔也还没有完全被雕刻成形，尚有几分稚气未脱。
还隔着挺远，Jeff就放慢了马步子，怕马蹄扬尘吹到Barcode。
看到他，Barcode才想起，这里已经是Satur家族庄园的附近了。
“Ngood，要上来一起转转吗？”Jeff从马上向Barcode伸出一只手。
“P'Tep，我还不会骑马呢。”Barcode自知只是跨上马背对他来说也是有些难的。
Jeff于是翻身下马：“没关系，那我扶你上去吧。”
小心翼翼的踩住脚蹬，感觉到Jeff的一双手臂稳稳的从后背扶着自己，Barcode爬上马背便完全没有发怵。Jeff坐在Barcode身后，牵着缰绳，把Barcode围在双臂之间，沿着草场边缘慢慢悠悠的晃。Barcode后背有时会碰上他的胸膛，他沉稳的心跳也能感受到。
“P'Tep，这里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还没有名字吧——Ngood想叫它什么？”
Barcode沉默了一下，微微的凉风吹过来有点冻人，只有和Jeff依靠在一起的地方能感受到他扩散出的体温。
“Freedom。”Barcode说，“这也是我想要的东西。”
Jeff看着Barcode，若有所思的样子。Barcode回头看他：“不太好听，对不对？”
“怎么会？Ngood说叫什么名字，什么名字就最好听。”
石子敲击窗框的声音，认真读书的Barcode竟然等响了几声才听见。
Barcode抬起头，不一会儿Jeff从窗口出现坐在窗框上，立体的五官已经带上张扬和野性，在阳光下能投出阴影。高衔级的军装标明他显贵的身份，一只手中还握着几颗石子，五指向一旁随意的张开，那几颗石子就在窗外落了下去。
Jeff：“这么认真呢？”
“Phi怎么爬上来的？”Barcode伸出头往窗户下面看，“这多危险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家族那些训练，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啊？”Jeff从Barcode书桌上拿起他正看的那本书，对着上面艰深的题目皱起脸。
“Phi怎么溜进这里的？”Barcode的情绪虽然没有很外露，但也能看出他的开心。
“你这儿已经是你家最好溜进来的地方了吧？你父母在这周围放的人主要都是为了看住你的，不是防侵入者的，侦察力不怎么行。”Jeff把那本书给Barcode放回去。
Barcode的眼帘垂了下来，手指下意识的扣着书边。Jeff看出不小心戳到了他，伸手去刮他的鼻梁。
“诶，你别难受啊，我给你带了东西来的。”Jeff从衣襟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团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双手张开，那团绒羽竟展开了头脑和双翅——是一只毛色清新的小雀。
Jeff小心的控制着不让小雀飞走，把它放进Barcode手心里。
雀鸟轻轻的鸣叫，忽扇忽扇翅膀，却因为掌心的桎梏难以舒展。
Jeff送的东西，Barcode原是很喜欢的，但他却将双手伸向窗外放开，那鸟儿振翅飞走，很快消失不见，Jeff虽一脸不解，但并没有拦着。
“这样它才会开心。”Barcode说。
“好吧，”Jeff又掏出一只木头削成的风车，“那这个你总要拿着了吧？”
Barcode把小小的风车接过来，嘴角终于慢慢翘了起来。
少有的机会，Barcode偷溜出去，或者坐着家族的车路过街道的时候看向窗外，会看到外面的小摊总爱卖这些东西，在街边玩游戏的小朋友跑着带起风来转动了手里的风车。他父母的宅邸荣华富贵，父母因为不喜欢而随便丢在他手边的昂价珠宝是很多人见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的，但他却需要羡慕最普通人家的司空见惯，一个小小的风车，竟也需要别人偷偷的送来。
金笼子里的饿死鬼。
“下次我来，多给你带点糖果。”Jeff揉揉Barcode的脑袋。
“Ngood，你说你想要自由，我一定会给你的——我会成为最厉害的将军，把你接过来，我会变得足够强大，让任何人都不能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你喜欢的东西，我一定都会给你的。”
“Jeff，今天你专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Barcode的母亲对Jeff还是比较和蔼的。
“先生，太太，今天我来，是想坦白一件事。”Jeff身上的军装比之前又高了一级，难得十分端正的坐姿，换的正式的称呼，面前茶几上的红木盒子装的是他来时带给Barcode父母的礼物。
“我爱上了你们的儿子，从小时候开始，我希望可以娶他——聘礼我已经带来了，就放在大门外，Tinnasit家族如果愿意接受的话，现在就可以送进来。”
Barcode的父母对视了一下，Jeff在忐忑中看到了Tinnasit太太的笑容。
“Satur家族一直都蒸蒸日上，尤其是你这些年做出了不少成绩，能担上一句'年少有为'啊。”Barcode的父亲说。
“既然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你和Barcode的婚事就此定下来吧。”
当时Barcode就躲在会客厅拐角的屏风后面，听得见他们所有的对话，他偷偷从缝隙里看到Jeff不禁流露出的欣喜，他当然也是开心的，却完全没有和Jeff同等的表情。
他当时只是在想，过去的十几年在家族的生活早已让他身心俱疲，从此以后终于可以是真正安稳的日子了吧。
“Ngood，虽然我已经征求了你父母的意见，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本人的意思——你愿意嫁给我吗？你想要的生活，我想让我来给你，你愿意吗？”
烛光摇曳，Barcode点头时双眼噙着泪水。
他们的婚礼，在Freedom——前些年这里已经被Satur家族买了下来。
Barcode穿着一身婚纱，手捧着捧花走来，Jeff迎上前去牵起他的手，和他一起往前走。
Jeff掀起Barcode的头纱，Barcode精致的五官终于清晰的展现在Jeff眼前。Jeff捧起Barcode的脸颊，在双手之间望着他乌黑透亮的眼睛，闭上眼，和他的额头碰在一起，笑容幸福洋溢。
摄影师在旁按动快门，留下了不少照片。
“怎么伤成这样？”
Jeff上身只穿着一件衬衣，脸上有块淤青，挽起的袖子下露出伤口，Barcode正牵着他的手给他的伤口上药。
“你心疼我啊？”Jeff盯着Barcode的脸。
Barcode上药的动作很小心，生怕重了一点。Jeff眼中充满了占有欲的爱意放肆又张扬。
“疼吗？”Barcode拿起纱布给他在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上包扎。
“疼啊。”
Jeff明显是戏谑的语气，Barcode却真的心疼的皱起眉头。
“你别担心了，这都不算什么。”Jeff的口气软下来，却又正经不过三秒，“——比起我脊背上好几天都消不掉的挠痕印儿，这个可能好的还快一点。”
Barcode抬起头瞪了他一眼，Jeff坏笑着看着他。
“P'Tep，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你放心吧，就算哪天我死了，Satur家族这些人也还会听你差遣，既短不了你吃穿用度，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你知道我不是要这个。”Barcode表情严肃起来。
Jeff握住他的一只手，包在自己掌心里。
“我知道。”
这时有人敲了房门，Jeff让他进来，那人恭恭敬敬的对他和Barcode都行了礼，然后说：“Tinnasit家族送来了信，说希望夫人能够回去参与今晚的宴会。”
Barcode的眼帘垂了下去——是他从小黯然神伤时的表情。Jeff看了看他，对那人说：“你告诉信使，夫人最近染了病，不方便回去。”
下人遵命退出房间，Barcode的大眼睛亮亮的看着Jeff。
“Ngood，你不喜欢你的家族，以后我就再也不让你回去了。”
“你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可以自由。”
Jeff的书房，书架上一大半是Barcode喜欢的诗集和散文化小说，茶几上放着Barcode的糖罐子，Barcode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看书，Jeff在大书桌前看文件，翻页的间隙里总会往Barcode那里瞟一眼。
有下人通报了个副官进来，Barcode从书页里抬起了头。
“将军，实验的人说成果已经出了，很快就可以请您去验收了。”
Jeff合上了文件：“知道了，下去吧。”
“P'Tep，什么实验啊？”Barcode有点好奇的问他。
“哦，就是找人帮我做了个东西。”Jeff回答。
Jeff的事，Barcode也没有多过问。Jeff起身走来坐在Barcode身边，Barcode自然而然的就依偎在他怀里。
“Ngood，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
“漂亮——他简直是完美啊……”Jeff低低的感叹着走向实验室中心上身赤裸的人，整个实验室里提心吊胆的人们全都暗自松了口气。
实验室光线昏暗，而Jeff目光灼灼，蹲下身来抓起男人的脸面向自己，看着一张和自己完全复刻的面孔，满意的笑了起来。
而Barcode站在他身后，瞳仁被实验室里的光线遮蔽了。
“P'Tep，那是什么？”出了实验室，Barcode问Jeff。
Jeff的一只手搂在他腰上，对他说：“前一段，纳提昆家族的少爷被子弹射中了心口，弹片射进了心脏里，取不出来了。不过他的手术做的及时，所以他还是活下来了，因为他换上了影子的心脏。”
“影子？Phi是说，实验室里那个人，是Phi的影子？”
“是啊，生命体征完美，基因类型配对，几乎像按照本体复制出的生物合成人，在技术保持下几乎可以冻龄。那个人就是我找人给我做的影子。”
Jeff面对着Barcode，牵起他的双手：“Ngood，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的。我想，要不我也让人给你做一个影子……”
“Phi——”Barcode眼前只能浮现出那影子被铐着双手背上插着管子跪在地上的样子，“这还是算了吧，那种东西在家里，我有一点害怕。”
Jeff好像有点失望。
“好吧，Ngood不喜欢，那就不做了。”
实验室门打开，影子抬起头，颓然的目光竟看到了前两天和那将军一起来的人。
Barcode牵着一匹比他还高的快马，来到影子面前。
“如果离开了这里，你还会有现在的记忆吗？”
影子摇头。
“那就更好了。”
镣铐解开，管子拔掉，Barcode将一件灰色羊绒毯子披在影子没有衣物遮蔽的上身。
“虽然我很想和P'Tep永远在一起，但如果是这样，那我做不到。”
“你只一路向西就好，那里有无主的土地。”
杯子被用力摔在墙上四分五裂，Jeff在书房里大发雷霆。
Barcode轻轻推开门走进来，正在书房里噤若寒蝉的几个人如蒙大赦，低头走了出去。Barcode把门关好。
“P'Tep，你不要生气了，没有了影子，他就有了自由，不是也挺好的吗？”
“你还是那么心软。”Jeff听到Barcode的声音也就没有了脾气。
“过来。”Jeff向Barcode伸出手。
Barcode走过去，环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口：“就算没有影子，P'Tep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当然。”Jeff抚摸着他浓密的头发，在他发顶落下一吻。
“Ngood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影子了。”
几个月前，Jeff领兵外出。Barcode一人外出小住，没想到在一片无主的田野，竟然遇到了影子。
影子已不是影子，他已经没有了实验室里的记忆，只是一个快乐的农人。
4.0 Barcode坐在床边，手中捧着热茶——这茶叶是影子之前从田野外的小镇上用粮食换的，Barcode尝了，竟有别样的清甜。
“你怎么还喝这乡野里的粗茶？前些日子索契的新茶采下来了，我这次带了些来——我记得你一直喜欢喝这个的。”Jeff走进房间随手就倒掉了Barcode手中的茶，拿出一个小袋子，捏出几片名贵的茶叶冲泡，红宝石一样的茶汤在茶杯里上涨起来。
“这么久没见，我是真的想你了。”Jeff把茶递给Barcode，坐在他身边搂着他。
“我也想你。”Barcode对他笑。
“我以为你只是去Freedom呆一阵，没想到跑来这么远——以后你还是呆在Satur家族的辖地上吧，这样我也放心。”
Barcode还是笑：“P'Tep，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啊。”
Jeff:“那至少，要多带几个下人吧。”
Barcode：“好吧，以后呢我就粘在你身边，离不了你半步远。”
Jeff伸手刮他的鼻梁：“Ngood真听话。”
Barcode把茶杯在一边放下，钻进Jeff怀里：“P'Tep，我爱你。”
Jeff心满意足的笑着搂住他的后背：“Phi也爱你。”
Barcode：“只是，我从小就爱Phi，别人也都说我们很相爱，以至于我从来都没有好好想过，我爱Phi，到底是哪一种爱。”
Jeff的表情逐渐凝固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Barcode放开他，来到窗前，看着木屋下依然被两个雇佣兵看守着的影子。
“P'Tep，你说如果你不做大将军了，我们遣散所有的下人，就这样隐居在某处田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最平凡的生活，你觉得好吗？”
Jeff没有很当回事：“那不太可能吧，我们从小这样的出身，哪还会再去过他们农夫的生活啊？”
Barcode的眼帘安静的低垂下来。
“那，P'Tep，如果说你对我的爱只是因为我从小对你的依赖、顺从，而我爱你也只是因为你对我的照顾，我们确实都是彼此的救赎，但这真的是我们以为的爱情吗？”
“Ngood，你这话是什么意思？”Jeff从未有过的惶恐，走上去抓住Barcode的肩膀，“你怎么了？是听了什么胡话吗？你……不爱我吗？但这怎么可能呢？”
“又或者，你爱上了他？”Jeff指向窗外影子的方向。
Barcode眼眶湿润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Ngood，那个人，他和我一模一样，你怎么会爱上他？他最多就算我的影子！Ngood，没有本体，哪里还会有影子？”
Barcode心里一震，而面前的Jeff眼中已有怒火燃烧起来。
“又或者，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如果需要让影子消失，才能让你看清本体，我下一秒就可以做到。”
Barcode笑了，把Jeff抵在窗户上的那只手放了下来牵在手里：“谁说我爱上别人了？Phi，我就随便问几个问题，你别那么凶嘛。”
Jeff如释重负的笑了，张扬的气质再次回到他的身体，他抱住Barcode，用力的搂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不会离开我的。”
5.0 他的眼睛是被蒙上了的。
视线只有一片透过绢布的白，只得靠双手顺着楼梯向上摸索，有时肩膀会碰过墙壁，但他脸上却只有纯真和阳光的笑容。
前些天那些莫名其妙的不速之客今天走了，那些人离开的时候，Barcode拿白绢蒙上了他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要他自己上楼去找。
——会是什么惊喜呢？
他摸索着上楼，探过墙壁，摸到柔软弹性的床垫，好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只摸到枕边放了两颗糖果和一片纸条。
Barcode走出木屋，Jeff正在轿车旁等他，看他出来，赶紧上前披了一件高贵的软缎披风在他身上。
“今天风凉，别受寒了。”
Barcode的手触碰到软缎细腻柔软的质地，想起曾经就在他背后这座木屋里，也是一个降温起风的日子，是他起身关上了窗户，在炉中添了炭火，又拿起一条灰色的羊绒毯子披在他身上。
“不冷吧？”
彼时Barcode抬起头，看到他关切的脸上纯粹的表情。
汽车启动，Barcode像从前一样靠在Jeff肩头，窗外的木屋逐渐变远，Barcode眼眶发酸。
他在离开的时候，是把他的眼睛蒙上了的，还对他说有惊喜。
——这次，又是在骗你了吧？
木屋里，那糖果外层确是醇厚的甜蜜，内心里却苦涩起来，像掺了糖的药。
他摘下眼上的白纱，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寥寥一短句。
“我爱你”
——吃了糖，就忘了我吧。
但他是影子，没了他的地方，也就没有了光。
——文湮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