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本描写“反战”的书,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书,一直想读,总是想时间充足些,理由充足些,心情充足些,感觉充足些,于是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开始读这本书。本书的作者是美国当代著名小说家约瑟夫·海勒。出生于纽约的俄国犹太移民。1961年发表了这部长篇小说使他一举成名。
相信最近有许多人在追剧《风筝》,这部被禁了四年之久的谍战连戏剧,相信有更多的人看了冯小刚作品《芳华》,初审没有通过,都是为什么?昨天,趁着芳华要下线,又去看了一遍,从战争的角度去看,可能许多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人,都没有弄懂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打这场仗,这仗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战争是残酷的,是惨烈的,但同时,也是必须存在的。
就像这第二十二条军规之规定:只有疯子才能获准免于飞行,但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但你一旦提出申请,恰好证明你是一个正常人,还是在劫难逃。第二十二条军规还规定,飞行员飞满25架次就能回国。但规定又强调,你必须绝对服从命令,要不就不能回国。因此上级可以不断给飞行员增加飞行次数,而你不得违抗。如此反复,永无休止。
第二十二条军规,就是一个圈套,谁也逃不出去。

如果问,人类最向往的是什么,不是金钱,不是地位,是《肖申克救赎》中的呐喊——自由。许多人都觉得美国是人人向往的天堂,是最自由的国度,枪支不限制,甚至最近有个州可以公开出售大麻,可随之而来的也是更多的枪支犯罪。美国人很自由,他们可以随意取笑高官和总统,在多个广场上做特朗普的裸体塑像,许多人合影拍照,很有趣。许多老外来中国言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但同样的,这里多了更多的限制,不许这,不许那,不许……
这部小说被称为黑色幽默的经典著作,对二十世纪世界文坛有着巨大的影响。
全篇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在说类似这样的话: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司机。我哥也嘲弄我说,还看这本书?!你根本看不懂,因为许多老美自己都看不懂。不了解美国历史以及N多二战历史事件,你不可能看懂,这本书差不多四十五万字,一个月的时间恐怕读都读不完,更不要说去思考和写些什么。现代主义的作品本来就难读,通常是读了一半还不知道作者写的是什么意思,待到读了百分之七八十,才能渐渐地明白了些眉目。于是,读完之后,至少要翻回头去,再把前半部分重读一遍,才有可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求助于一位资深阅读者,他鼓励我去阅读,并且告诉我,不要期待真的读懂什么,但是读了一定有收获,这本书怎么说呢,就好比有人把王朔的作品翻译了的感觉,有些真正的“感受”,译者是不可能把握好的。这本书亦如此。反正我用了十天的时间读完了,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这本书之所以难懂,有一个原因是作者不按套路出牌,尽管本书分了许多小结,每个小结几乎都是以他的战友来命名的,但是通篇没有时间顺序,亦没有地点场景的顺序,没有事件发生发展的顺序,完全是随性随情。但是会越读越有趣,甚至到后篇能笑出声来。
作者为二战时期美国空军的领队轰炸员,他就是约塞连,也许本书中许多事情是虚构的,但是又是何等的真实。

《芳华》最后,描写何小萍和刘峰去云南看望牺牲的战友,何小萍说那位牺牲的小战士:“他死的时候其实才16岁,问果丹皮是什么滋味。”是啊,他和他牺牲的那些战友,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死。约塞连有很多癖性,脾气暴躁,爱戏弄人,好逸恶劳,但是有一点他是最清醒的,“只有少数人甘愿牺牲生命以赢得这场战争,而他并不奢望跻身其间。” “奢望”这个词用得妙,约塞连自己非常清楚,他不是扛得起崇高的爱国主义旗帜的那块料。
在他眼里那个扛旗的是克莱文杰,他真的像个天真的孩子,内特利也是,梅杰•梅杰•梅杰少校也是。这些波谲云诡的大背景下尤其无力掌控命运、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们,他们同样认真,单纯,羞怯。他的使命就是飞完四十次,然后完成任务,安全返回,申请回国。

为此每次飞行对他而言不是去轰炸,而是仅仅去投弹,甚至投完弹他的领航员阿费还问他“我们找到了目标了吗?”这里普及个常识,在战争审判的时候,飞行员是不会被定为战犯的,寻找目标的是领航员,下令轰炸的也是领航员,犯罪的也是领航员。领航员是最初从优秀的飞行员优中选优选拔出来了,善于计算和判断。每次约塞连去执行任务都慌慌张张的,别人是去轰炸,而他不仅仅去轰炸还要确保自己活着回来。
在执行一次轰炸博洛尼亚任务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甚至扯松了通话系统的彩色电线,私自返航,而其他人都安全返航,因为那里根本没有高射炮火,他失算了。还有一次炸桥的任务,他也是为了规避风险,第二次炸中目标,上司完全可以送他上军事法庭,但是没有,并没有,他得到一枚勋章并且晋升了上尉。为了躲避飞行任务,让任务一次一次的搁浅,他甚至移动了那条轰炸线,致使轰炸任务被取消。“难道因为上校想当将军,我就该被人打掉屁股吗?”克莱文杰说:“陆地上的弟兄们怎么办?难道因为你不想去,他们就该被别人打掉屁股吗?那些弟兄们有权得到空中支援!”“你说的是打赢这场战争,而我说的是打赢这场战争并保全性命。”约塞连说。

约塞连是一个活得特别真实的人。他一直记得斯诺登,一直记得“帐篷里的那个死人”马德,后来他的同伴们牺牲的牺牲,失踪的失踪,他一直记挂着他们,他在海滩上眺望大海,会想到奥尔,仰望天空,会想起克莱文杰,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在那片洁白蓬松的团状云朵里。他晚上努力入睡时。还会把他这一生所认识而现在已经死了的人都想一遍。那些无名的死者,马德就是从来没有机遇的无名战士,因为关于一切无名战士,人们知道的也就只有一点——他们从来没有机遇。
为了拍出一张“漂亮而清晰的航拍照片,可以体面地通过各种渠道散发出去”,卡思卡特上校他们要求飞行大队去轰炸一个不知情的无辜村庄。难怪邓巴会怫然反抗,难怪约塞连坚持不为卡思卡特去死:这和崇高的“为国捐躯”根本是两回事!可是除了他和邓巴,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妥。于是在大家看来他们是疯子,在他们看来全世界都是疯子。但是在飞了四十次,五十次,六十次后,依然不会允许申请回国,梅杰上校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牧师说:“我对任何人的不幸都无能为力,尤其是我自己的。”斯塔布斯医生说:“我以前常常从救人性命中得到极大的快乐,现在我怀疑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反正他们总是要死的。”

然而第二十二条军规,飞行是没有限制的,可以提高到七十次,八十次,理由只有一个——战争还在继续。
这是一场肮脏、混乱、荒谬、漫长的战争,战事看不见尽头,唯一看得见的是约塞连自己的尽头。
直到那个20岁的可爱的富裕人家的孩子内特利阵亡,十二人阵亡,这个可爱的内特利幻想着娶那个罗马的妓女,带着她的妹妹过幸福的生活,他甚至快活的希望大家都恋爱。机场上,深沉的寂静笼罩着一切,压制着人们的运动,像一道残忍无情的魔咒囚禁了仅有的可能打破它的人们。

那个失踪的奥尔在瑞典有了消息,约塞连终于明白了,原来奥尔一直在练习如何被击落,约塞连说:“我要逃走。”
作者在多年后,证实了确实逃了瑞典,并且找到了奥尔,但是战争结束后,他们是没有身份的人,正像小说中描述的丹尼尔医生为了得到飞行津贴,名字挂在麦克沃特机组,但是飞机失事了,也就是说丹尼尔医生阵亡了,家属领了一大笔抚恤金和丧葬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丹尼尔其实并没有死,但是没有津贴没有身份。约塞连逃走了,上司也就是宣布了阵亡,家属得到抚恤金,而他在战后因为没有身份很难在瑞典生活,后来辗转去了波兰。
他在一次采访中说:“关键是体制,那种官僚体制。它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更是残暴和专横的,灭绝人性。军人们无时不在被捉弄被摧残,令人感到恐惧绝望。可是你却永远无法摆脱它。这就是所说的有组织的异化和制度化的疯狂。而正常人,要么被异化了,要么被逼成疯子。大多数军人都被异化了,这里面既有我的那些战友们,也有那些高级指挥官,只是异化的表现形式不一样。我大概是成了疯子吧,因为我一直在抵抗着异化。奥尔也在抵抗着异化,他比我有智慧,的确很有智慧,一直在策划着逃离这个体制,暗中做了很多准备和训练,含而不露。我可没有他的那种涵养,只能剑走偏锋了。”
在看小说后半部分的时候,有些看懂了,觉得有的地方写得非常有意思,想发笑,但是在写这篇随笔的时候,却是充满了淡淡的忧伤,战争,反战争,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和必然性,可是谁又说的清楚呢?这些都等待历史的评判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