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楼下,住着一家三口,夫妻俩经营着一家发廊,他们的宝贝儿子开学正好是小学五年级。
夫妻俩很和善,待人诚恳、热情,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个小家庭整体感觉看似和谐美满,实则是“硝烟弥漫”,犹如一张紧绷的弦在弓上,一触即发。
而“战争”的导火索,正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他们家的“宝贝”聪明伶俐,活泼好动,一张小嘴能说会道,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己能办的事,从不让他爹妈操心。
但有一点,这个“宝贝”不喜学习,因为学习上的事找家长那是家常便饭。
所以因为他的学习问题经常引发家庭矛盾,而夫妻俩因为教育上的分歧有时甚至是大打出手,而“战争“的主角儿也会经常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
住在他们家楼上的我们真是不堪其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一次“夜半惊魂”,让人苦不堪言。
哭声、骂声,还有器皿的破碎声,不绝于耳,这时的我们只有起身,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聆听”,直到“战争”平息,不然,又能怎样呢?
其实,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每个家庭或多或少都会有矛盾和分歧,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有的简单粗暴,有的和风细雨,有的不闻不问,有的顺其自然……
回想起我家“宝贝”念书的那些年,又何尝不是呢!家里经常被他搞得鸡犬不宁,而我们也会因为他的学习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现在,孩子长大了,凡事也不需要我们那么操心了,自身发展也尚可,也并非我们当初想象的那么糟糕。
所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虽说,每个做家长的都希望孩子能够出人头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家长的夙愿,殊不知“龙凤”都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的人才。
过多的压力和期盼,既给孩子心里添堵,又让自己平添许多惆怅,何苦呢!
所以,以平常心对待,只要孩子健康成长,平安喜乐,做父母的就应心满意足。就如苏轼的那首《洗儿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而东晋陶渊明的这首《责子》中的思想,似与苏轼的思想相吻合,苏轼的这首诗正好是陶渊明《责子》诗的潜台词啊!
陶渊明共有五个儿子,且五个儿子都不喜读书,不求上进,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个不中用。
老大十六岁了,懒惰无比;老二快十五岁了,却无心学习,对学写文章毫无兴趣可言;老三老四都十三岁了,竟然还不识数;最小的那个老五也九岁了,却啥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好吃。
哈哈,在诗中陶渊明把儿子一一数落了个遍,倍感失望。
然失望归失望,陶渊明却能看的开:“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陶渊明虽有些失落,但对于这些问题,他并不追究,而是淡然地作为“天运”来接受。
孩子有孩子的命,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既然父亲的喜好没能“影响”他们,那就是“天运苟如此”。
每个人的人生都得自己去过,强求不得代替不得,且孰得孰失又如何得知,还是“且进杯中物”吧。
关于这首诗,有人说,是陶渊明抱怨孩子不肖,北宋的黄庭坚有不同看法,他说:“观渊明此诗想见其人慈祥戏谑可观也。俗人便谓渊明诸子皆不肖而渊明愁叹见于诗耳,可谓痴人前不得说梦也。”
陶渊明的这首诗语句诙谐幽默,诗人不是板着面孔在教训,而是出以戏谑之笔,又显出一种慈祥、爱怜的神情。
可以说,儿子的缺点都是被夸大了的,漫画化了的,在叙说中又采用了一些有趣的修辞手法,体现出诗人下笔时的那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
这是带着笑意的批评,是老人的舐犊情深。这样看来,黄庭坚的体会又是颇为精妙的。
这首诗大约作于东晋安帝义熙四年(408),当时陶渊明四十四岁。
陶渊明写过《命子》,晚年又作《与子俨等疏》,部分诗篇也流露了亲子之情;在感到五个儿子都与自己的期望相距较远时,又写了这首责子诗。
《责子》
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
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
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
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艺。
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
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
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东晋·陶渊明
赏析
这是晋末宋初诗人陶渊明创作的一首五言诗。
此诗当作于陶渊明四十多岁时,诗人责备儿子们不求上进,与自己所希望的差距太大,勉励他们能好学奋进,成为良才,流露出诗人对儿子的骨肉深情,反映了诗人对儿子的殷切期望。
全诗感情深厚率真,语言风趣幽默。
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
开头两句的意思是,白发覆垂在两鬓,我身已不再结实。
此诗先说自己老了,这两句写老相写得好,特别是后一句说自己肌肤松弛也不再丰满了,这话少见有人道出。
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
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
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艺。
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
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
中间十句的意思是,身边虽有五男儿,总不喜欢纸与笔。阿舒已经十六岁,懒惰无人能相比。阿宣快到十五岁,也是无心去学习。阿雍阿端年十三,竟然不识六与七。通儿年龄近九岁,只知寻找梨与栗。
中间段落着重是写儿子不中用,陶渊明共有五个儿子,且五个儿子都不喜读书,不求上进。
然后又开始逐个分写,阿舒是老大,十六岁了,而懒惰无比。阿宣是老二,行将十五岁了,就是不爱学写文章。这里语意双关,到了“志学”的年龄而不志于学。
雍、端两个孩子都十三岁了,但不识数,六与七都数不过来。通子是老五,快九岁了,只知贪吃,不知其它。
这里“垂”与前“行”义同,都是将近的意思。按,这里用了“孔融让梨”的典故。
《后汉书·孔融传》注引孔融家传,谓孔融四岁时就知让梨。而阿通九岁了却是如此,可见蠢笨。
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最后两句的意思是,天命如果真如此,姑且饮酒莫论理。
诗人将儿子一一数落了一番后,感到很失望。
虽失望,但诗人却看得很开,假若天意真给了他这些不肖子,那也没有办法,还是喝酒吧。
陶渊明虽有些失落,但对于这些问题,他并不追究,而是淡然地作为“天运”来接受。
孩子有孩子的命,有他们自己的人生,既然父亲的喜好没能“影响”他们,那就是“天运苟如此”。
每个人的人生都得自己去过,强求不得代替不得,且孰得孰失又如何得知,还是“且进杯中物”吧。
这首诗写得很有趣。关于它的用意,后代的两个大诗人有很不相同的理解。一个是杜甫,一个是黄庭坚。
杜甫的意见是认为《责子》此诗是在批评儿子不求上进,而黄庭坚予以否认。
诗题为“责子”,诗中确实有对诸子责备的意思,作者另有《命子》诗及《与子俨等疏》,对诸子为学、为人是有着严格的要求的。
陶渊明虽弃绝仕途,但并不意味着脱离社会、脱离文明、放弃对子女教育的责任,他还有种种常人之情,对子女成器与否的挂虑,就是常情之一。杜甫是从这个意义上理解此诗的。
但是,杜甫的理解又未免太认真、太着实了些。批评是有的,但诗的语句是诙谐的,作者不是板着面孔在教训,而是出以戏谑之笔,又显出一种慈祥、爱怜的神情。
可以说,儿子的缺点都是被夸大了的,漫画化了的,在叙说中又采用了一些有趣的修辞手法,体现出作者下笔时的那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
这是带着笑意的批评,是老人的舐犊情深。这样看来,黄庭坚的体会又是颇为精妙的。
用诗来描写儿女情态,首见左思《娇女诗》,唐代不少诗人都写有这方面作品,陶渊明起了推波助澜作用。这对诗歌题材的扩大及日常化是有不可低估的意义的。
备注 :1. 图片来自网络,侵之必删。
2. 部分诗词释义及赏析资料选自《古诗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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