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大命运

作者: 7e4b665a293c | 来源:发表于2018-05-07 00:00 被阅读862次

    有谁记得“程正瀛”?

    晚清湖北新军的一名士兵,今天我们的共和体制,来自这位默默无闻的青年的一颗子弹,导火索引发了一场辛亥革命的烈火,一直烧到现在。

    历史的偶然和必然如此靠近,只是用一颗子弹,就超越那些国家栋梁民族英雄处心积虑的无数个创新性的方案,轻易就把那么大的国家拆了。

    沽名钓誉者,争权夺利者,开历史倒车者却选择性地遗忘了他。

    在能找到的文献中,程正瀛被认定为“非真正的革命党人,他所打响第一枪是偶然事件造成的”,一下就剥夺了程氏革命的事实。认真分析,北洋政府在北伐前是革命党人民选出来的政府,也是辛亥革命的成果,是程正瀛革命的目的,何来投靠叛变一说。

    循着历史的痕迹找过去,孙中山独独对熊秉坤称赞不已,逢人就说,这可是打响我们起义第一枪的人。熊秉坤很忐忑不安,孙中山却说:此枪给革命造成损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马勒戈壁,你的临时大总统不正是得益于程正瀛的辛亥首义嘛?

    说到底,他就不该开这一枪,或者,这一枪应该留给孙文或者孙文喜欢的人。

    程正瀛说自己只是一个兵,只会玩命,不会当官,结果他硬是跑敢死队去玩命了。也不知道他是在赌气呢,或者真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个当兵的料。

    袁世凯对他很重视,专门接见了他,并表示,一定要给他恢复“起义第一枪”的名誉。袁世凯还做了两件事,一是逼清帝退位,二是与革命军议和。这让程正瀛觉得自己还是革命的,孙文不也在北洋政府里任职吗?当时被孙文收买的革命党人,却视他为叛徒,莫不引以为耻,切齿痛恨。连一向同情他的熊秉坤,也不再与他来往。

    直到袁世凯公开称帝,程正瀛的革命性让他不耻与袁氏为伍,辞官回乡,闭门不出。

    据说这条大汉日日借酒浇愁。酒就像另一颗子弹,把程正瀛打回了原形,他被他的同志贾正魁设计灌醉,沉入江水。

    自此阴阳相隔,永远沉沦。

    无锡道士瞎子阿炳,年过而立之后,人生境遇急转直下,先是因染上吸食鸦片等恶习导致生活潦倒,随后患上眼疾,双目相继失明,再到后来便流落街头卖艺,生活十分贫困。底层的生活让他历尽了人世的艰辛,饱尝了旧社会的辛酸屈辱。杨荫浏等来无锡为阿炳演奏录音,录音后,杨问阿炳这支曲子的曲名时,阿炳说:"这支曲子是没有名字的,信手拉来,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阿炳先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撒了谎,隐瞒了原曲来自青楼的历史。

    在众多的演奏形式中,人们对《二泉映月》的内涵把握也有着不同的见解。

    曾经听一位下岗工人师傅拉《二泉映月》,拉的如诉如泣,也是信手拉来,那是我听到最好的演奏了,时而哀婉,时而凄厉,时而亢奋。他居然一把自己的二胡也没有,他是去湖边蹭琴的,蹭了几次,还教琴主拉《二泉映月》,琴主估计烦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师傅怅然若失,也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在能听到的所谓演奏家的演奏,除了闵惠芬先生演奏的《二泉映月》还有心境外,听到的都是《知心客》的靡柔。

    据说瞎子阿炳会拉1000多首曲子,但仅仅保留了6首音乐,《二泉映月》《听松》《寒春风曲》三首二胡作品和《大浪淘沙》《龙船》《昭君出塞》三首琵琶作品。

    文革后,无锡市歌舞团创作演出的《二泉映月》,剧中杜撰了一名叫“琴妹”的妙龄女子,和风流倜傥的“阿炳哥”眉来眼去,卿卿我我,在花前月下载歌载舞,以二胡与月琴相互挑逗、调情,完全“贵族化”了,变成了中国的“罗密欧和朱丽叶”。

    瞎子阿炳,原本就是一个败家子,他败光了寺庙的财产,眼睛失明是花柳病所致,他的灵魂是如此堕落卑贱不堪。那曲令指挥家小泽征尔满含热泪,跪着欣赏的《二泉映月》,其实是嫖客与妓女的淫曲《知心客》的旋律。我们痛心地感受到,艺术家与流氓,教授与要饭的,作曲家与嫖客,好像原本就是一类。

    瞎子阿炳其实是《活着》的最好版本。

    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中国农村社会有4000万户农民在艰难地活着。

    他们的粮食只能吃半年,还有几百万户农家,地净场光就是断粮之时,从冬到春全靠政府救济,靠借粮或外出讨饭度日。约有2亿人每天挣的现金不超过2角,有2.716亿人每天挣1.64角,有1.9亿人每天挣约0.14角,有1.2亿人每人每天挣0.11角。每天1角钱的收入,是包括粮食、柴草、棉花等等全部收入折算出来的。不少社队农民除了口粮外,再没有1分钱现金分配。如果社员有点家庭副业、自留地收入,还可以补充亏空,但在那个年代,连门前屋后的树都入了公,农民没有其他任何收入,仅有那1角钱的分配,穷困窘迫之况当不难想象。这一年农村人口为8.032亿,全国农民人均年度纯收入仅有133元,其中90%以上为实物,货币收入不足10%。

    如此破败不堪的中国农业经济,实际已经崩溃,只不过还在保留原有的经济结构,给人一种表面的紧凑。

    按照官方的说法,安徽凤阳县小岗村18位农民签下生死状,为了一块自耕自足的土地上的那点自留粮食,冒着杀头的危险,以犯上作乱的形式,为中国改革开放破局,将村内土地分开承包,开创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先河。我们现在阅读“生死状”,一股悲怆尤然心生:(1)包干到户。各承包户向国家交纳农业税,交售合同定购产品以及向集体上交公积金、公益金等公共提留。其余产品全部归农民自己所有。(2)包产到户。实行定产量、定投资、定工分,超产归自己,减产赔偿。

    从1978年至今,安徽省凤阳县的小岗村,一直是主流媒体宣传的农村改革开放的主要典型。官方媒体在报道中绘声绘色地描述说:20多年来,小岗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草房被瓦房和楼房取代;黄泥巴小路被宽敞的水泥大道替代,村小学、自来水、电灯、电话,还有卫星电视接收系统,都在小岗村出现;彩电、冰箱、摩托车等高档生活用品已进入农户家庭,成片的葡萄园已进入盛果期,小岗村正在阔步迈向小康。

    主流媒体的宣传,回避了一个最顽强的客观事实:

    水泥大道、村小学、自来水、电话,还有卫星电视接收系统等等,都不是小岗村人用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的,而是由政府、企业和社会等无条件地施舍给小岗村的。

    江苏省张家港市援建了水泥大道;

    安徽省出资建自来水供应系统和村办学校以及通到村里的柏油路;

    凤阳县电信局免费给家家户户安装了电话;

    家家户户都拥有的彩电和小岗村专用车全部由企业和社会赠与;

    上级不希望小岗给安徽丢脸。小岗人没有花钱,也没有钱花。

    小岗村依然如旧,所有的粉饰归功于设计师和他的团队。

    孙志刚死亡事件对中国法制社会的推动,则如蝴蝶扇风,彼岸咆哮。

    2003年3月17日晚10点,孙志刚像往常一样鬼使神差地出门去上网。在其后的噩梦般的3天里,他经历了此前不曾去过的3个地方:广州黄村街派出所、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和广州收容人员救治站。 先被带至派出所,后被送往收容站,再被送往收容人员救治站,之后是不治而亡。

    由于此次受害者身亡,并且其身份不是流浪汉而是大学生,因而产生极大的社会影响。许多媒体详细报道了此事件,并曝光了许多同性质的案件,在社会上掀起了对收容遣送制度的大讨论。先后有8名学者上书人大,要求就此对收容遣送制度进行违宪审查。

    1982年5月12日国务院发布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废止。

    孙志刚的死难事件,给中国法制带来绝不是一条恶法的消除,而是民众法制意识的觉醒,是人权的回归,更是自由的诉求。

    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这句话在每次开大会的时候就被挂在嘴上重复一遍,那些打了鸡血的小民就兴奋莫名,甚至因为听到一些貌似宏大的语言后,可以把一位年轻的女艺术家供奉为“国母”。但你看看人民群众,尤其小人物想要在历史中寻找地位时,我们才发现他们创造了那么多璀璨的文明,提供了无尽的智慧,甚至用生命推动历史进步时,他们的地位还是那么尴尬微茫不堪,因为没有人为他们树碑立传,甚至选择性地被遗忘。

    尤其是有了人民领袖后,人民也上不了头版头条了,连世俗的段子相声都不让说了,想想“人民群众创造历史”就是一句口头语,只不过是某些社会对人民群众漠视的代名词和遮羞布而已。

    小人物推推搡搡朝前行走,走得不明不白,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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