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末夏墨
雪季已过往我爱三毛,爱了快一个月了。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
五月天,大学里有一次学校组织一些老师和学生干部爬山,参观红色博物馆。我恰好混进去了,就是混,我不是学生干部。我们一个老师说:“你今天的打扮像三毛。”我一脸懵,她立刻明白,我一定不知道三毛是谁,便接着说:“你可以回去上网搜搜,你这样梳着两条辫子,带着一顶草帽的感觉特别像三毛。”当时心里美翻了,但当然要面无表情,怎么流露出一丝真。虽然,那时不知道这个三毛长什么样,但像个名人,这本来就很激动人心。
忘记是怎么回答老师的了,那时的我很羞怯,很渺小,总觉得自己是不被老师和同学喜欢的异类,做着不被老师和同学认同的行为。鲁莽,张扬 ,不成熟,看似风风火火的外表下,一颗琉璃做的心,渺小到尘埃里。
在大学里,老师和学生的距离很远,学生很忙,忙着恋爱,忙着疯,忙着跑。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政治老师,大概是政治老师,她不一定知道我是不是她的学生,因为即使上课,我们也从来没有过眼神的交流,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我经常逃课。而且我猜她一定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算是扯平了。
回到宿舍,特意查了三毛,我很失望。因为在那时的我眼中,一个没有自我,不知生而为何,轻易想死,不美却不择手段追求美的叛逆的我的眼中,三毛不美,所以代表我也不美。
我关掉网页,沮丧,生气,竟然说我像三毛。
而这便是我对三毛的初识,一个不美的女子,他有一个络腮胡子也不帅的老公,他们穿越撒哈拉。太苦逼了,怎么想的。
我战战兢兢拾起这段关于三毛的记忆,也拾起我大学里的张扬与轻浮。那个不配用一个好的词语来形容的我,在那个所有好的词语都难以形容的花样年华里,匆匆地走过,给认识我的每个人的记忆里留下一个黑点,这个黑点就是我。
想到三毛尚且有是二毛的时候,那么夏墨便也有夏雪的时候,由雪到墨,由黑到白,这黑白颠倒得刚刚好。推翻自己,成为一个新的自己,听起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可只有改变的人自己知道这里面是有多少的挣扎和撕扯。
星期五坐在楼上办公室,听窗外鬼哭狼嚎的风声,春风声,我才恍然,原来这春是被这样的风吹来的。想着所有关于春的诗句和词语,都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明媚,那么悄无声息,难以和这响在耳边的近似哀鸣和哭泣的风关联起来。
冬去春来,一年的轮回往渡竟然接替得如此惊天动地。一个人的蜕变成长,便真的是要扒几层皮,长出新肉般痛苦与折磨。而更痛苦的是,也折磨了,新肉长不出来,愈合不了。
而我是幸运的那个,因为我遇到了三毛,再一次遇到了三毛。寒假快结束时,看完《无声告白》,不知道下一本看什么,随手搜了个书单,搜到《撒哈拉的故事》,就这样偶然地,毫无准备地遇见。对我,这是生命中最美的邂逅。
我不愿说自己是三毛的粉丝,想到那么多人爱她,我不过是其中一个,难免徒增悲伤。所以,三毛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1991年去世的三毛,和1988年出生的我,在时间的纬度里,曾经共同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我想那三年一定是我快乐得无虑的三年,那三毛你呢?你最后的三年是如何度过的?我不愿相信所有的关于你的轶事传闻,只想你亲口告诉我,告诉我是怎样的。
读完《撒哈拉的故事》,又读《雨季不再来》,我读得很慢,觉得这些你是在娓娓道来,所以我要慢慢地读,我的心卡在你的文字里,扣都扣不下来。我也便有了从未有过的宁静,我不得描述这感觉,却深知这不是一瞬的拥有,而如涓涓细流,自心底流淌而出,充满全身。我第一次发觉文字竟有如此的魅力,而你竟有魔法般,如此的将细微的情感铺展成文字。
我享受着这份宁静,惊喜着它的力量,才发觉自己曾经没有的勇敢,担当,稳重,冷静,现在全都有了,而且全都来自于这份宁静。我窃喜着自己的改变,我知道自己一直在改变,但改变得没有方向。而这次不一样,我知道不一样,就像心里种下一棵树,踏实而有力量。
昨天搜了关于你的视频,看了一遍,你的声音和我想象得不一样,甜美,温柔,纤细的台湾腔,给我心中的三毛又添了几分温柔。温柔的声音里,倔强的外表下,一颗浪子心,一生漂泊路。
三毛,我们隔着时间,离着空间,你却是最懂我的,我从你的文字里找到了我,我却也只能仅仅是说一句“谢谢”而已。
太阳隔着窗帘,透出光,我在世界的一个角落想你,我们很远又很近,我知道很近很近。
你的雨季不再来,我的雪季已过往,今天的春风依然会惊天动地地吹,鬼哭狼嚎地吹,吹出花开花又落。而我只守着我的树,拥着全新的我,看朝来寒雨,听晚来风,等林花谢春红。任万物匆匆,我还是我,我已成我,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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