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梁树丽
丢掉地图开始认路画一幅国画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你的答案不一,但是我想说,画一张小画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左右,画一张三尺的画则需要六个小时,而临摹上面这副画我坐下来就是一整天,我用了10个多小时。
这是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这样。
这段时间我们学习国画临摹。临摹就是通过临习古人的作品去分析前人的造型技巧以及造型特点。清方薰也指出:“临摹古画,先须会得古人精神命脉处,玩味思索,心有所得,落笔摹之,摹之再四,便有逐次改观之效。”因此,在临摹古画时,除了要对绘画外在的形迹进行描绘,还要学习古人是如何通过“迹”来表达他们自己的意趣和思想情感的。因为这正是传统的精髓所在,也是我们临摹传统绘画的目的所在,这和我们学习写字的时候需要去临帖一样。
北方多崇山峻岭,刚硬方整,岩石裸露,如太行山、终南山等,体现在笔墨中,北方画派多追求雄强大气的艺术效果;而山清水秀的江南,则多是烟林清旷、淡雅明洁的水乡景色,反映在南方画派的作品中,往往会给人以水墨湿润、平淡天真的感受。《溪山行旅图》临摹稿
早些时候,老师在群里面发了临摹稿让我们打印,打印一张三尺的课图稿是挺麻烦的一件事,而我是最不喜欢麻烦的一个人,于是决定自己画稿。
这个决定很大胆,画稿哪有那么简单,但是我喜欢不按套路出牌,总要尝试一下才能下决定。我从拼多多上买来现成的熟宣立轴,然后按照图稿一点点进行描绘。
画图稿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它要求我们必须有绝对的空间感和对大小位置的把控能力,错一点就不行。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出错,比如在画吴镇的《渔父图》时,我就把小船画的太大了,结果比例严重失衡,无奈,只能擦去自己两个小时的功夫。
手绘渔父图临摹稿我一直觉得临摹现成的稿就失去了自己画作的意义。临摹是为了借鉴,决不可照搬照套,要用自己的理解加以变化、出新,如此学习传统方不会为传统所困。
李可染先生提出对待传统要能“以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然后“以最大的勇气打出来”,深刻揭示了中国山水画的在传统和创新上的辩证关系。石涛也有“借古开今”“有法必有化”“变古”“化古”一类的说法。
艺术就是在这种对传统的综合继承中不断地进取、不断地创造的过程中向前发展的。
虽然我知道我并不属于会画画的那一类人,但是总要下一些笨功夫。画画最大的捷径就是坚持画,一直画,多练习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画画最大的精髓在于“少”,少蘸一点墨,少用一些水,少一些急躁,少一些抱怨,少一些功利……在这个少的过程中我们逐渐就会发现“失”就是“得”。
坐不下来是我们画画最大的苦恼,我最初画的时候总是会发狂,恨不得一笔就能画出自己需要的模样,但我们必须清醒,我们不是神笔马良,我们只是一个学习路上的小白,慢慢来,画不下去就停下来看画。
很多人不会画画但是会欣赏,这是另一种高超的技能,我们必须有看画的能力。所谓“意在笔先”,我们总要弄明白怎么回事,然后才是拿笔。
最早我对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并不在意,但是随着我临摹的深入,我越来越爱这副画,我觉得临摹一遍根本就不够,需要十遍八遍的去临,直到自己闭上眼睛就能画出山水的模样。
我们欣赏山水画,先抬头看见高远的山峰,然后层层向下,窥见深远的山谷,转向近景林下水边,最后横向平远的沙滩小岛。”这高远、深远和平远共同构成了中国画诗意空间的特质。
原作 我的临摹《溪山行旅图》是北宋范宽的代表作,也是中国绘画史上的杰作。这件作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气势雄强,巨峰壁立,几乎占满了画面,山头杂树茂密,飞瀑从山腰间直流而下,山脚下巨石纵横,使全幅作品体势错综,在山路上出现一支商旅队伍,路边一湾溪水流淌,正是山上流下的飞瀑,使观者如闻水声、人声、骡马声,也点出了溪山行旅的主题。
虽然我的临摹和原作相差甚远,但是这是我的第一个小板凳,我还是非常欣慰的,毕竟足不出户坐下来就是整整一天的辛苦,颈椎是最受不了的。
有了第一个小板凳,我决定再次习摹吴镇的《渔父图》,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幅画,因为喜欢自然愿意去投入更多一些。
这幅《渔父图》是吴镇对隐逸生活和人生理想的诠释。不同于不得志而归隐的文人,吴镇在画中没有半分消极厌世,有的是遨游于山水之间的自由自在。他就像飘荡于江湖之上的渔舟,不惧风浪,不畏江流,一心只在山水之间。
渔父图笔墨之外,是吴镇清远淡泊、快意豁达的情怀。他正如苏东坡的词中所说: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我的临摹这次我特意用了古色的立轴,但是这个纸张终究还是辜负了我,它就像是一张油布,我画不出吴镇心中的大气与空旷。
这几天倒是实实在在的画了这两幅画,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自己内心的安定,不沉于世,不计与人,我们需要的只是自己内心的放空与平和。
这些画我要一直保留下来,因为我更需要看到自己。
丢掉地图,正是我们认路的开始。
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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