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的辅导员找到我,可能因为我平时跟她关系也不错,她便非常直接的跟我说“你们上次做的心理测试,心理医生说你有抑郁症倾向。”我当时愣了一下,不做回答。
其实说起抑郁症,我大概很久以前就已经意识到我可能与别人不太一样,我好几年睡觉不得安稳,要么难以入睡,要么多梦半夜惊醒,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每晚睡眠不超过五个小时,加之繁重的学业,我基本上每天都是很疲惫的样子。
那时候朋友劝我去学校的心理辅导室,但是我总不想跟别人说起我的故事,特别是这些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每说起一次都要勾起一次伤心的情绪。
现在写这篇文章讲述,主要是想找一个宣泄口,有些事情总要慢慢释怀。
我爷爷那一代人的思想还有些封建,并没有随着新中国成立而与时俱进,父母是在他们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下结的婚,这样的婚姻注定就是长久不了,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大多都是他们吵架摔东西的样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和平相处的样子,在经过几年的爱恨纠葛,离婚、复婚、再离婚之后,他们终于结束了十来年的纠缠。
那一年,我好像在读四年级,或者是五年级,总之,我已不大记得清楚。我懵懵懂懂下,就已经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小时候,我跟过奶奶,对了,我的爷爷,在我还未出生时就过世了,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在我奶奶小心翼翼保存的老照片中得来,那时候奶奶总是拿着照片,满脸怀念。说起来,奶奶虽然不识字,脾气可能也不大好,记得我小时候,她常常与村里面的妇女破口大骂,但是,她待我却是极好的。
后来,我在姑姑家住过一段时间,所以现在倒是跟姑姑家、表哥表姐更亲近。之后,又跟父母住过一段时间,在街上租的房子里,那时候正好是他们离婚之后复婚的时间,倒也有不吵架的时候,但是他们大多数还是在吵架,而且非常凶,有时候吵到半夜,我也不记得大概是多长时间了,反正,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
离婚之后,妈妈搬走,我爸那时候还是一个货车司机,有时候去的地方远,晚上也不能回来,我晚上放学之后,一个人穿过无人的街那时候街上黑漆漆的,没有路灯,回到家,窝在床上,很害怕,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听着窗外的蛙鸣声不敢入睡,白天大多数都是我自己做饭,生火需要很久,而且很多时候菜都是焦的。再后来,我变成了内宿生,每周五放学后跟村里面的小孩走十公里的山路回家,周日又走十公里回学校,那时候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了。后来,我现在的阿姨到了我家,他们又在学校我学校旁边租了房子,虽然我依旧还是住学校,但是,周末不用再走十多公里的路回家了。我总感觉,我的每一种生活状态,好像都维持不了多久,就像没有家一样。
我六年级那一年,我的阿姨怀孕了,我的妈妈在我爸之前就已经再婚了,而我也是在那一年,在去我姑姑家玩,被误会成她家的的小孩,在仇家去寻仇的时候受了重伤,刀砍在我脑袋上。一条很长的伤疤,一半隐在头发里,还有一半,从左耳上方一直延到我左眼,我毁容了,在还没有开始意识到美的时候就失去美丽,不过不幸中的万幸,还差一毫米,我的左眼就瞎了,至少,还保住了我的左眼。只是,那时候,因为感染,我的长发被剃去,出院以后,我最怕面对的就是有人问我当时怕不怕和问我我妈在哪,不过,总有人,津津乐道别人的事情,在那一条小小的街道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总是会人尽皆知,走在路上好像也在受着别人的打量,那些目光,或同情、或好奇、也有少数人关心,但是这些也就导致我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走在路上不敢抬头,胆小怯弱又自卑。
后面的事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我和我阿姨关系越来越差,差点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我爸外出打工,后来我阿姨也跟着去了,我又依旧跟我奶奶一起生活,我妹妹出生了,而后两年,我弟弟也出生了,不过有趣的是,我妈妈再婚后也生了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倒是跟我家的那两个年纪相差不大。刚开始,我倒是真心喜欢这些弟弟妹妹的,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小的人,看着实在可爱,只不过久了倒发现自己越来越多余了。跟家里面的关系也从争吵不断到冷暴力,那段时间我性情大变,最害怕的就是回家,包括现在,依然不喜欢回家,有时候回家,几天也说不上十句话。
小时候总是非常羡慕别的小孩,过生日的时候可以买一个大蛋糕,可以邀请玩得好的同学来家里玩,大家一起跟他唱生日歌,他在大家的注视下许下生日愿望,然后吹蜡烛,不过我到了17岁也没有成为这种场景的主角,直到我过18岁生日,那时正好是我大学军训,晚练结束后,买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第一个蛋糕,摆在宿舍的桌子上,室友给我唱生日歌,只是发现蛋糕吃进嘴里面,太腻,倒是一点也不喜欢吃了。我妹生日时,我到街上订了蛋糕,家里面做了两桌子菜,叫了亲戚来玩,只是那些菜吃到我嘴里更加食不知味。
好多事情我现在其实已经有点记不清楚了,只是还记得一些大概的,时间也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即使这样,那阿姨当年说过的恶毒的话我现在虽然记不清当时的场景,但话语倒是还清清楚楚,但是现在想来,倒没必要为着当年的事情计较了,就当作是放过自己,有些事情记太清楚反而不好。
现在我跟家里的人依旧不亲近,只是我也不能去怨恨谁,父母给了我生命,他们也有权利去追求幸福,只是在这里奉劝各位,不要轻易结婚,也不要轻易要小孩,更不要轻易离婚,原生家庭对一个小孩的成长影响太大,不要因为自己年轻时的冲动无知,而害了自己孩子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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