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屋里才独自一人,不是在屋外而是在屋内。花园里有鸟,有猫。有一次还有一只松鼠,一只白鼬。我在花园里并不孤单。但在房屋里却如此孤单,有时不知所措。现在我才知道在那里待了十年。独自一人。
这本书的第一段就感觉到了作者的与众不同,这是一个有趣的灵魂,文字简短却如音符般的跳跃吸引着我的目光。这也是个孤独且有趣的人,而我却是无趣又无知的人有着无趣的灵魂,我喜欢孤独,喜欢独处,免得在复杂的人群里显得异类,本来我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别人总觉得我孤单寂寞。
而写这书的这个女人的孤独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却又想写这书的女人并不孤独。至少她还能写书,写她想说的一切,写她感受的一切。而我感受的一切却无法写出去,怕写出来,伤人终又伤己。我的文字里的悲伤,有人说哭够了,不想再哭了,于是我再也不敢写了。
我停笔不写的那些年,我始终感觉活着的并不是我,我活的无知无觉无趣。我没有让自己生活无忧的能力,我没有别的能力让自己拥有快乐的源泉。当我快乐当我无忧时,我觉得我的思维是空白无思考的,我不知道我该思考点什么?我问过我自己,我这几年收获了什么?
我脑袋转啊转,我发现我忘记了我是如何跟孩子的爸认识。我只记得我当时的一个目标,给我一个女儿。让生活有盼头,让我往后余生孤单的日子里,有牵绊,有奋斗的目标。让我知道我拼命的努力的上班挣钱,是有意义的。而不是无牵无挂,不知道为什么挣钱。无意义的生活是真的生不如死,却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这才发现,我当初的目标本不纯,贪心的只想要自己的欲望能够实现。我没把他算进我的生命之中,悲哀的发现他于我生命只是一个容器,其他中间经历平平淡淡没发生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给我忘记了。所以我才对他的要求不高,哪怕年年欠债我也无感。只是有点失望也许本来期待不高,也就无所谓失望。
原来孤独的我才算是活着才算有感情的我,有伤有痛才有血有肉活着的我。有人仍旧执着的问我,爱过谁?男的,你生命中男的你爱过谁?我沉默的想啊想,我想不到记忆最深处有过谁,没有谁的影子在我心里深处过。
那人说,不用说了,你依旧无情无心,依旧洒脱。哪怕一起五年,你说走就走,没有一点留恋的走的潇潇洒洒的。你说能玩但不爱,你的心无人能留住。二十年了,还依旧是这样,能留住你的也只能是女儿,可惜你不给机会给任何人,除非只有你自己想要留。
我认真仔细的深深的想了几天,而我只想起那个惊鸿一瞥东莞的湖岸边的女孩。我们俩去KTV,我听她唱,第一次我们呆了五小时。我一直听,而她一直唱,只一首歌无限循环的唱,我也一直默默的听着。
我想起我们相遇于她唱的那一首歌,那首歌我从离开她后再也不愿意去听,连日记也不愿意去写,更不愿意去看词。我想那是一个住进我内心深处的女孩,她的歌声清冷入我心,人也清凉的如水,那张普通的面容始终清晰如昨,气质却又清淡冷漠的让人不敢靠近。
我却是例外的胆大的敢撩拨她的人,我每次夜班下班都坐公交车去她的公司里。会会她,把她从公司里拉出来一起去上岛咖啡店里一坐两三小时。吃过饭一直陪她到快下班回去打卡,打完卡,一起去她家里休息,我上一晚夜班。
如果没有给自己化个精致的妆,我想得到自己的脸气是怎样的。虽然我不照镜子,但去见她时我总是忍不住照镜子,怕自己苍白又乌青的脸色吓到她。为了见她,那是我第一次为自己花了两千元买化妆品,也学会了自己化妆。我也一直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只是除了第一次上夜班去她那休息一天,带着妆容睡着,也带着妆容醒来后。之后我每次过去我睡着再醒来时,每次脸上都清清爽爽的,特舒服。她就默默的陪伴,少言少语,我却很喜欢跟她这样的相处模式。
我们一起去过人烟稀少的荒山里游荡过,小溪边挖过野菜,打过水仗,一起去看过东城孤儿院里那些小朋友。每次她都买好多水果糖果零食还有玩具去,那时候她有驾照可以开公司车去,而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有驾照可以开车。因此每次都她开两小时车去。她每次去都是满载而去空手而归,不对还有小朋友们送给我们的卡片,我也默默的跟着她一起行动。
当别人问我叫什么时,跟她一样报了个临时起的名字,我们只是过客。今天不知明天事,也不知道未来我们能在哪里,我们只是有时间就去看看。她捐过款,她给我她的钱,我无论如何也不拿。她给负责人钱,却跟负责人说是我捐的。她说她不是善心的人,能去那里也只是我想领养个女儿罢了,顺便她捐了我一年的工资那么多,替我行善了一次。
她究竟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她的父母给她支缓了一些,然后她全款买了那套100多平的房子,就在嘉荣上面。当她换成指纹锁,里面录有我两个指纹解锁,她也同样,我那时想不是酒肉朋友的朋友确实难得。
她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多人多面,用各种化妆技术妆扮不同的自己,她有个副业当事业在努力,那就是她爱的化妆师。她去进修的那段时间,回来后她学会了变妆,把一个人改变成另一个人。这个技术我至今都不会,她教了我无数次画眉的技术,我依旧没学会。恨铁不成钢的放弃教我画眉了,我依旧只会马马虎虎的化妆。
一起去海边游玩拾掇些沙子藏在对方的鞋里,然后回家又给彼此把鞋洗了,她经常把我的鞋洗的干干净净。我经常是夜班的时候去她家里,白班太早上班又太晚下班,只有放假时去她那里,等她做几个美味的菜招待我的胃。
她在公司做什么我从来不去问也不去管,我去她那找她也从来没有谁为难过我。相反她去我上班那里找我从来进不了门,保安不让不是本厂不是合作商的人进。那几次她在外傻傻的等待几小时,只为等我下班,我就再也不让她来了,都是我去她那找她。去她公司她忙她的,我坐一旁的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玩我的,我从来没想过她是做什么的,这方面我一直保持着神秘感。
我们一起看书,她的书房,科幻,武侠,都市,散文,诗词,经典名著都有。我兴奋的抱着她狠狠的亲了口,亲得她一愣一愣的,之后那两年装满了我爱看的书。她的工具实用书却只用了一排,每次我们一起去书店,好看的新书,好书总要淘几本。那时候,觉得幸福也不过如此,她每次买那些书,我边看着边傻笑,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被人小心翼翼的养着的感觉。
一起追过无聊的肥皂剧过,准确的说,她陪我追肥皂剧。有次因为不上班,追到半夜三更了。她跟我吵了一架,让我爱惜我自己的身体,也让我找个长白班的工作,别上夜班了,身体会承受不住的。那次争吵过后我回去辞了职,然后在她附近重新找了份工作,我们就白天一起上班,下午一起下班,那日子虽平淡,却也幸福。
我们讨论过以后过怎么样的生活,我说我想要一个女儿,要么我自己不结婚生个,要么领养。可是领养这条路走不通,只能自己生养一个,我开玩笑让她跟我一起把女儿养大,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儿。
无人能欺,小时候要送她去学武术傍身,学跆拳道保护好自己。读书厉害的话,我们就供她到她不愿意读了的时候,如果不想读书,那就专攻她喜欢的。多多挣钱,用钱给她去专攻。我觉得我女儿学习不能差,有你这个厉害的好老师不是。
后来分开时,她歇斯底里朝我吼着,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养女儿的嘛,你去医院借精子试管。我来出钱,成功就是我们的孩子,不成功,你要实在喜欢,我们一起想办法。追你的苍蝇也多,不如借精子来用用也是可以的。你什么就变了呢?那时我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入了心。
只是有天,她鼓起勇气说,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吗?你愿意跟我结婚吗?那时候我脑袋是短路的,正常都是男女结婚,女女结婚的我只遇到过一次,还是经过马拉松不断跟双方父母磨合好多年才同意才能结婚的。
我没想过我还要结婚,我更没想过我一个女的跟女的结婚。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我懦弱了。我说不能,我不会结婚的,无论男女,我们又继续了半年,我依旧无法给她任何承诺。我走了,避免我们都越陷越深,而我却给不了。再半年后她闪婚嫁了个她不爱的男人,结婚一年后又离婚了,原因她不生孩子。
我记得她质问我的那些话,我才明白她心里的结是我跟她之间的秘密。生活一起久了,我习惯了有她的日子,那么多年我依旧没有适应没有她的日子,我的痛苦被埋在了心里。她的痛苦呢,前些日子她晒年清单给我,我才知道她处于了真正的低谷期。受疫情影响,她的收入缩小了至少五成,但是还好,生活仍旧无忧。
没有她的日子里,我的精神生活糟糕得不堪回首,我通常孤独的只剩下书与我相伴。我如愿以偿得一女,曾想过找她,但我那时以为她的婚姻还继续着。所以不敢轻易打扰,让女儿和内心的孤独继续相伴。现在她也开始努力打拼重新发展到互联网开始她新一轮的战斗。
她的化妆店已经有很多员工为她守护着。她呢,亲自教过她们化妆技术,她说,我有天,若真不想跟人打交道了,她给我一份可观的薪水,让我为她打理店铺。我今天才发现她藏在我心里从来不曾离开过,往事依旧如昨,我这才明白何为爱过。只是我还是跨越不了世俗的眼光,无法给她想要的,我是自私的也是孤独的。
但我却觉得只有当一个人处于孤独与宁静的环境中,才能听到那犹如世界末日黑暗中的咚咚心跳声;才能体味到生命强如划破天际的第一道春雷的磅礴生机,穿透黑暗的那束光;才能打破那光怪陆离,照射一切的镜里,找到灵魂中真正的自我。
在黑暗中孤独的自我,原来是那么敏锐。房前田坎杂草丛生,坝边稀里糊涂的几根藠头苗刚冒出久没多长,房子左右两边都是满山的树子与竹子依旧葱郁。房后种的各种小菜几个月不见已枯萎,里面满是干枯的杂草。还有那串代表我孤独的铃。代表她心的那支笔,我都和她一起收藏了起来,只留心里最深处的执念待继续生活。
然后,我从飘荡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想起她,想起那首她单曲循环的歌,忍不掉落泪。想起她,想起她悄悄带我去逛她家乡的那山那水那树那花那草。我那时的欢喜是那么耀眼,还有脸上扬着迷之自信,我不敢相信那是我。
我想能离自然那么近,我是幸运的,小小的一方世界,却满是万物的生机。哪怕偶尔出现的一只松鼠,一只白鼬都深深镌刻在了心里。是孤独让我归于了自然,成了其中的一部分。促成我看清我对她的思念,我也看清我是个带点传统又固执的女人。
想起她的同时,我想起生命中给我给我太别致又奇葩的回忆的雁。我顿时觉得人生真是可笑,她原来在我心底无关紧要了,也只是陌路人中的一个。我跟倩也不知道是怎样认识她这号人的,但是祝福她。
漫长的孤独是最刺骨的,经久的自我更是寂寞的劳心。但是时间的河流在那里却是结了冰的海,我不禁独自穿上溜冰鞋舞起一曲华尔兹,曲终已逝十年,十年苍桑心能如初却是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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