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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是一付镣铐。这样写，胸口沉重地压着沉重。不是矫情，也不为“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个人参悟。出门在外遭遇内急，并且近乎淋漓了却找不到公共卫生间。满脸铁青，手心出汗，也不会随时随地随意的一泄如注。不随地大小便，是最起码的文明规则。由此推论，文明的基因序列中，有一行密码就是禁锢。
最初这样想，也一怔。查询了百度。现把度娘上的释义之一摘抄如下：“文明是使人类脱离野蛮状态的社会行为和自然行为构成的集合”。
前段时间，某媒体报道，通过宣传学习文明公约，市民文明水平大幅提升。例证是，机动车在路口会礼让行人。我愤怒认为并毫不怀疑，记者脑袋里进水了。2019年，上港足球队夺得中超冠军，当地某报纸欢呼雀跃，夺冠是因为党员球员、教练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我也曾愤怒认为并毫不怀疑，或者记者的脑袋被驴踢了，或者是玩高级黑。
机动车礼让行人，是文明出行的一部分。而礼让，不是全靠人们的心甘情愿，因为不礼让就会扣分罚款，这才使得驾驶员懂得并约定自己的举止。相反，更有数量优势的行人与电动车驾驶人，依旧沿袭中国式过马路，可不仅是学习不够深入，而是对他们的大摇大摆，一直没有类似酒驾入刑的刚性措施。文明出行是整体行为，规则需要涵盖到所有参与者，所有参与者也都要守规矩。这规矩是依靠法治的强制，是文明出行的保障。上世纪八十年代，东北某城市整顿交通秩序，曾对违反交规者下狠手，撞死白撞，秩序立马井然。此后，一批大佬义正辞严：这是偏袒有车的富人，践踏弱势群体的生命权。拔高到如此高度了，该市就改弦易辙了。
文明暗藏残酷，也就是说，人类摆脱野蛮需要心灵内外的强制。正因如此，文明又脆弱，人的内心经受不起诱惑或拷问。举个实例。我以彩票中奖的概率才摊上的新邻居，是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她的经典节操是天女散花，随手丢弃一袋袋垃圾，并把楼道等公共空间据为后院子。最初，四邻八舍嗤之以鼻，然后习以为常，再然后全楼兴起圈地运动，至今方兴未艾。物业、街道办与派出所等，束手无策，没有可依据的规则，也没有实在的手段。她以一己之力，把全小区的文明碎了一地。其实，群体性的以至社会性的文明垮塌，也会这般连锁共振。或因为愚钝，我不解，至今仍有人金口一开就唧唧“相信群众觉悟”之类的冠冕堂皇。既然群众觉悟已经高尚，再推这公约那守则，岂不狗尾续貂么？
文明自带节奏。大前年去日本旅游，顺便探访了这一深奥。说起公民文明素质，日本导游长叹他们是苦逼命。他们在人前恭敬谦让，在人后是严苛自律。问过，对不文明行为咋办？答道，惩治。例如，对禁烟场所的公然抽烟，顶格罚款。不像我们的文明公约等，只是倡导或建议，又不能贴在每个人脑门上。遇到坚决不鸟你的，也只能随他任性了。我想，能抄作业多好，通向文明的路是相通的，并且文明还是带着镣铐才能跳出的舞姿。
注：该文写于去年。曾有诤友批评，立论不端正、不严谨。或许心有不甘，近日从箱底翻出，略做“整修”，再请方家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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