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大仙佛佚事之二
图/窦唯《殃金咒》
文/邓迪安
1.
在蒋老大多年的放数生涯中，除去世俗讲的奇谈佚事，还有很多不可描述和无法解释的灵异怪诞，这些故事真真假假，闻者惊心，听者足戒，完全可成就一部《论二十年放数之现状》，今天就来表一表这其中之二。
2.
有一年（大约是千禧年的前后）年末，天寒地冻，蒋老大派一个手下到现在七星区灵剑路六合圩附近向一个名叫孔二的人收数。
孔二是一个烂赌鬼，为什么一向知人的蒋老大居然会借钱给一个烂赌鬼，姑且按下不表。
本来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小单，小几万块，却迟迟没有消息过来。
连去的小弟也没了消息。
年关将近，眼看地主家也快没余粮了，蒋老大颇为着急，就自己亲自带几个人上门去讨要。
一行人跋涉来到事主孔二家中，却见此地空无一人，事主偏堂居然摆设着灵位，灵牌正中竟是孔二的名字，孔二本人躺在偏堂正中，双目紧闭，似已去世，周围没有其他人看守。
话说，这个孔二生前虽然是一个烂赌鬼，但是却相当有偏财运，烂水了好几回，每次刚当完裤子的时候，就起死回生。
蒋老大显然不会看K线图，也没有研究过波浪理论，但孔二的单子，蒋老大是从来不会失手的，而且每次都在孔二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连本带利要回来，又在他家财散尽走投无路之时，再借钱给他。
孔二不仅是蒋老大的提线木偶，简直是他的提现木偶。
“这次好像要挨卵了啵……”一个小弟说。
也难怪，孔二因为烂赌，妻子早就带着孩子改嫁了，他父母双亡，亲戚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他本人还喘着气，事情是有回转余地的，但现在人死如灯灭，单子想要回来，怕是比登天还难了，估计只能找鬼才能要了。
“等等。”蒋老大环顾一周，发现灵堂有点蹊跷，这摆设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蒋老大小时候看过《撼龙经》，虽然看的是本残卷，但也习之略懂一二。
“孔二没得亲友来往，这个灵堂是哪个给他摆的？还弄得这么像模像样？你们不觉得有点古怪？”
“哈哈，是不是先，那该不会是他自己弄的吧？”小弟不经意冒出这么一句。
蒋老大突然停下来，两眼直勾勾盯着小弟。
小弟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自己口鼻，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和错愕，感觉自己这个玩笑开得很不合时宜，立马准备跪下来接受老大的教育。
蒋老大摇摇头，摆摆手，示意小弟们埋头，学他一起双手合十作揖，边作边往回退，脸冲着灵位，屁股对着大门，一点一点往回挪。
3.
“嘭”的一声巨响，打大门外进来一个苦行僧模样的老干葱。
本来这里气氛就诡异，刚才小弟的玩笑又令人噤若寒蝉，再加上这一“嘭”，简直把一屋子里头的小弟们吓得筛糠，就差窝尿在裤子里头。
“你是哪个？”
“我是蒋老大，你又是哪个？”
“我是太一法师。”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等你。”
……
这个遭遇战打完，一群人面面相觑。
经蒋老大和这个老干葱几番对话下来，屋子里的几人终于开始弄清楚状况。
怪诞的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原来，三天前，孔二又赌博输光了底裤，眼看蒋老大要来收数，一毛钱不剩的他愁得不得了，在家里附近一带像夜游神一样闲逛，偶然在六合圩的祝圣寺外碰到一个叫太一的法师。
也就是眼前这兜老干葱。
孔二和这位法师聊天，得知这法师在原来的寺庙修行时，自己偷学了道家一种在《抱朴子内篇》里都没有记载的起死回生仙法，信了外道以后，被逐出师门。
法师说，他的不二法门:救人一命。但是救命明盘三万块钱，救不起来分文不取。
孔二这个时候心生一计，高兴地和太一法师说:你是能左右他人生死的人，既然能救人，肯定也有能力杀人，我的债主很快就要来找我要钱，你杀掉我，让我躲避他们好不好？
太一法师吃惊地看着他。
孔二继续说:他们走后，你再救我起来。他们逼我逼得太紧了，我现在没钱，但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一定可以在赌场弄到钱，到时候你要几个三万我都可以给你，如果我弄不到钱，你杀我几次都行。
太一法师连忙讲，要不得，要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救人以积其功德，我本来想济世，顺便糊个口，你却让我犯杀戒，这事情是干不过的。
孔二说，我这种无恶不作的人，身上背了太多恶业，否则怎么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你杀我看看，其实不见得是坏事，不信你可以跟我下去，真的直接就到阴曹地府了。
太一法师摇头说，就算你讲的都是真的，我杀了你，犯了杀戒，帮你躲债，又等于打了诳语，这……
孔二继续说，那我就自杀！三天以后，你等我的债主上门，就说你会起死回生的方术，可以把我救活给他处置，救不起来分文不取，他肯定会替我给你钱的，不然我死了他的钱也没了。
……
蒋老大仙佛佚事之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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