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
文/ 拾荒者的猫
一、 “ 对不起”
“肖晓峰！请安静些！肖晓峰！”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早已火冒三丈，但他口中的“肖晓峰”竟然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最后一排靠后门的男生。
“晓峰。”他的同桌张嘉裕用胳膊肘儿动他，但他却丝毫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和嘀嘀咕咕的声音。
数学老师怒气冲冲从讲台走下来，边走也不忘训斥:“我看你平时就不学好！没说你！今天怎么更过分了？在我的课堂上叽叽喳喳，张嘉裕！你们在聊什么？”
“冤枉啊！老师！晓峰他上课上着上着就突然自己嘀嘀咕咕了！”
“啊！”随着前桌女生的一声尖叫，他们才赫然发现，肖晓峰两眼无神，米黄色的笔记本上写满了“我杀人了，对不起”“对不起”“请饶了我”这类的红色字迹。
老师也突然直冒冷汗，声音也柔和下来:““晓峰？晓峰你说什么？””老师拿过笔记本，肖晓峰手上的笔就直直往课桌上划拉，发出“呲——呲——”的刺耳声。
全班同学都吓坏了，没人敢出声。
“对不起？我听见他说对不起！”同桌张嘉裕靠他最近，从他发了疯一样的呢喃中似乎听到对不起。
他在不停的道歉。
“周……芷……心……”前桌女生零零散散听到这几个字，“周芷心！”她大叫，接着全班也惊慌失措起来。
“大家安静！安静！”老师只好用自己的大嗓门儿控制场面，虽然他自己也被这个名字吓到汗毛直立。
“老师，我看这样不是办法，晓峰一定是生病了，我带他去找校医吧！”说话的是班长欧阳煜。他镇定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恐慌。
“我看也行，班长，那就麻烦你了。
欧阳煜扶着肖晓峰，肖晓峰就像没了骨架一样软趴趴的，红笔并未放下，仍然紧握，依然在嘀嘀咕咕。
“班长！等等，把他的笔拿掉吧。”张嘉裕提醒道。班长从肖晓峰手里抽笔，两次都没能抽出来，肖晓峰握得太紧了。
班长加大的力气，终于拿出来了，没了笔的肖晓峰好像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伸手去抓，被班长用力拦下了。欧阳煜皱眉，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笔交给张嘉裕，伸手扶了扶眼镜框，便扶着肖晓峰走了出去。
“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老师回到讲台，可是谁还有心思上课，班里的同学都小声议论。
“周芷心？”
“是啊！刚才没听到她说吗？肖晓峰嘀嘀咕咕的是周芷心的名字！”
“难道他喜欢周芷心？受不了她死了的消息所以疯了？”
“可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啊！要疯也是那时候疯！”
“那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同学们都安静啊！不要随意猜测！有这么多闲工夫还不如多看看书！”
《还愿》——你有什么愿望？
二、“她看着他，眼睛里全都是喜欢”
一个月前，周芷心将自己画了两年半的漫画精心包装好，在欧阳煜的生日会结束后交给了他。他露出一贯的温柔笑容，说了句“谢谢。”
欧阳煜回家后，面无表情的打开包装盒，随手翻了翻这本手绘的漫画，大概了解了周芷若对他的意思因为漫画中，周芷心以自己和欧阳煜为男女主角，画了一系列甜甜的恋爱故事。
他轻轻笑了，但他不是因为对这些感兴趣。
“芷心，我看了你送我的漫画，我很喜欢。”欧阳煜笑起来特别好看，眼睛弯弯的。就算戴眼镜也不影响颜值。
“真的吗！全都是我手绘的哦！”周芷若很开心，她抬头和他说话，眼睛里就全是喜欢。
“对啊，真的很棒。”
“那你……”周芷心试探性的发问。
“芷心！周六晚上八点！我们南门公园见！”
才6点半，芷心已经打扮好自己，雀跃的心早已飞向南门公园。
八点，她准时到达公园。走了一圈也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便坐在离公园门口最近的石凳上，不停的向门口张望。
约摸着有10几分钟了吧，出现在门口的确是肖晓峰，看着他径直向自己走来，芷心脑子里突然以为上次和她约好时间的其实是肖晓峰。
“芷心。”
他走近，轻轻唤了唤她的名字。
“班长呢？”她习惯对别人叫她班长，这样对别人隐藏自己对欧阳煜的喜欢。
“哦，班长出了点事，在医院——”
“出什么事了？”还没等他说完，芷心就赶紧问，这无疑暴露了自己对班长的感情。
“没，没什么大碍。他打电话叫我来告诉你一声，我们都没有你的号码……”肖晓峰举起手机晃了晃，“如果你想的话，我带你去看他？”
他补充道:“他怕你等急了，所以让我来看看。”
“好，你快带我去。”
肖晓峰的司机带他们到了一家医院，他们下车，车便开走了。
《还愿》——你有什么愿望？
三、“求你，不要这样。”
走进医院，周芷心发问，“班长在哪间病房？”
“跟我来。”两人急匆匆乘电梯到38层楼，急匆匆走并小跑进了一间病房。
“啪”的一声，是锁门的声音。
病房空空如也，只有两张病床，两个床头柜，一台电视机。
“谁锁门？”芷心赶紧跑去拉把手，试图开门，但是无果。于是又文“班长呢？”
“不知道啊，班长说在3806的啊，这怎么回事？”肖晓峰一脸茫然的样子，“别着急，我打电话。”
芷心试着去按病房内的呼叫键，却发现两个都是坏的。
“手机打不通，而且打完我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我试试看。”
“芷心！别打了！”肖晓峰突然大声说，几乎是咆哮。她吓得手机从手里滑落在地。
“怎么了？”芷心说。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啊？可是……可是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啊……”
“这重要吗……芷心……芷心，你喜欢我吗？”
“别闹了，晓峰，我们要赶紧从这里出去，去找班长——”
“班长班长班长！你喜欢他？那个四眼仔？他哪点好？”肖晓峰像发疯了一样，大声的嘶吼着。双手粗鲁的抓住芷心的肩膀，将她推到墙角。
“你怎么了啊晓峰！你冷静点……”她几乎是哭着说的。
他不再理会她的话，只是不停的压制她，在她脸上`脖子上`亲来亲去。越挣扎，他的动作越大胆。
“求求你，停下，不要这样…”
看，毁掉一个人是多么轻易。
《还愿》——你有什么愿望？
四、“我有个愿望。”
“班长！”芷心在放学后叫住欧阳煜，“班长，那天你怎么了？”
“哦，我在去的路上被车子撞了，伤到腿了。在家养了几天，已经好了。”说着他活动活动了腿脚，露出一贯的笑容，示意她放心。
天知道，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应该是她自己……自己的身体。
“啊，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她已然是一个没了魂儿的躯壳，得知了欧阳煜的情况，那她便没什么再留恋的了。
“芷心，你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她没回家，径直往那天的医院去。她知道，那是肖晓峰家开的医院，所以才会有人锁门，才会没人理会她无助的叫喊声，既然你们那样对我，那我就算死，也要让你们家脱不了干系！
她直接乘电梯上顶楼，那天她的哭喊声和肖晓峰变态的哭和笑都回荡在这家医院吧，可是怎么就没人来帮帮她呢。
一出电梯，看到却是那张最不情愿看到的脸。
“芷心？你怎么在这里？来找我的嘛～”肖晓峰看到芷心，本来就丑的脸立马笑得更加丑陋起来。
她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哟，晓峰，你说的那个女生就是她呀？我们班最漂亮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积点德吧你。”肖晓峰有些得意的回答。
周芷心不理他们，向天台走去。
却被肖晓峰一把拦了下来，“诶诶诶，你去天台干嘛？”
“晓峰，她该不会是……”
“想在天台上？”肖晓峰四处看了看，天刚好黑了，天台够高，汽车声。
完美。
“她不动了。”看着眼前这个赤裸的女生，两人完事之后突然惊恐的发现她不动了。
“血……”才发现，她的脖子被墙壁上漏出的一小截钢条插了进去。
“天啊！什么时候的事！晓峰，我们杀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呢，禽兽行为太过忘我，却不知眼前的人在一开始被推到在墙角时就。
“冷静点，应该是她自己撞到的，不关我们的事。”第二个人，处理起来当然就更加不慌不忙了。
“那怎么办？”
“你去，拿个针筒来。”
用你的血，做成红笔墨水，纪念你。
“我死了之后，你就帮我。我的魂魄归你。”
“是的，我帮你，你的魂魄归我，因此你不能再投胎。”
“好。”
“那便签下还愿契约吧。”
还愿，还你的愿。但对不起，只能推迟几个月了，他太狡猾，当晚就去求了符。
没关系，一个月后，我吸食足够多的魂魄，他的符，就对我不再构成威胁。
《还愿》——你有什么愿望？
五、“还愿成功！”
“校医，晓峰他怎么了？”到了校医室，欧阳煜看肖晓峰的状态实在是很吓人。
肖晓峰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面无血色。也无伤口，怎么会失那么多血的？”医生奇怪的看着肖晓峰自言自语，看他又俨然有一些精神病的模样。
“先送去医院吧。”
欧阳煜问张嘉裕:“周芷心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突然提这个？对了，晓峰怎么样了？”
“你说我怎么突然提这个，我看他是亏心事做多了。”
“你可别这么说，你不也是拿了他的钱？”
“我是拿了钱，但我可不会做你们那档子事。”
“把自己说的多清高似的，利用自己的长相，勾引漂亮女生，再用高价卖给晓峰？”
“别说了。现在最要紧是查出晓峰怎么回事。如果是生病，就万幸！”
几天后，肖晓峰死在医院楼顶，脖子被钢管插穿。
还愿成功！
用他的血做成墨水，写下道歉信。但是还想帮你，还你还来不及说出口的愿。
“什么？死了？”张嘉裕和欧阳煜异口同声，被吓得冷汗直流。
“下一个，就是你哦。”
“班长，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张嘉裕说。
“没，没听到。”自欺欺人。
短短一个月，周芷心和肖晓峰死了。班长和张嘉裕休学。
还有肖晓峰的前桌转学。
“她不是一个月前才转过来吗？又转走了？”
end
《还愿》——你有什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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