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妈’色变

作者: 马部长 | 来源:发表于2017-10-16 19:53 被阅读0次

在这个女性地位日益增长的新世纪,大多数家庭形成以妈妈为核心领导,周围以爸爸为坚决拥护对象的班子集体,一向属于底层压迫人民的诸位子女,多次反抗无效之后,唯有振臂高呼一声:“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有一种饿叫做你妈觉得你饿,有一种渴叫你妈觉得你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慢慢长大的我们这群人,甚至社会上的许许多多人开始了‘谈妈色变’。其实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它背后代表的只是两代人之间的冲突矛盾,而这样的冲突矛盾的纽带是一个叫做爱的神圣存在。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为了生计,被迫外出打工,所以我的记忆里关于她的回忆少之又少,可是每一件都让我记忆犹新。最早的一次,大概两三岁的样子,走路还不是很利索,妈妈刚出去没多久,只知道是去了广州,非常的想去见她,也不知道从哪个小朋友还是大人嘴里听说,只要用布蒙住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就能走到广州,见到妈妈。想起来那时候也是蠢萌蠢萌的,真的去屋里找了一件衣服包着头往外走,走着走着直接掉进了门前的红薯窖,摔的我满嘴是血哇哇大哭,还是邻居嫂子听到之后叫人把我拉了上去,从此再也不提去找妈妈的事。

有了这件事情做基础,内心里对妈妈的行为很是不理解,小学二年级我转到姥姥那里上学之后,就更加的愤懑,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吃有穿,可是跟着姥姥的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时常听小姨说妈妈干活很辛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冬天连一床被子都舍不得穿,即使心疼又是难过,然而小小年纪却什么也做不了。后来又听说表姐跟着妈妈打工了,妈妈时常给她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嫉妒之心熊熊燃烧,时常偷偷哭泣,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撕了一张妈妈与其他人的合影,还被姥姥逮到,胖揍了一顿。

当然回忆里也不尽然是心酸的,因为在外打工,妈妈每年回来的次数很少,所以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很少,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天黑了,她推着车子和一个姨领着我一起回家,车子好像坏了,推着很不方便,但她依旧把我放在车子上推着,没有丝毫的把我放下来的意思,后来那个姨看不下去了,就说:你把她放下下来吧,那么大的人了。妈妈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让她坐着吧,跑着累”。我那时候心里顿时甜甜的。

印象里妈妈极少打我,我只记得那一次,我出去玩,看到两个表弟在玩火,好奇心驱使下就凑过去看看,这一下不得了,被两个表弟的奶奶看到了,直接吵了我,又告到妈妈那里去,我顿时就不舒服了,明明是她孙子在玩,凭什么说我啊,我就梗着脖子说:我没有玩!然后那个姥姥就一直叨叨叨,我妈妈也跟着吵我,我就更生气,死活咬着牙说自己没有玩。我顽固的态度完全惹怒了妈妈,上去就打我,一边打还一边问我,承不承认错误,我那个倔脾气,当然不肯承认,被打的哭的哼哧哼哧的还不认,换来的就是更狠的揍,后来那个姥姥看着没意思走了,妈妈也就没打了,我就气呼呼的哭着跑了。晚上的时候回去,妈妈脱了我衣服,看到屁股上我被她打的红印,气的哭着说:“你这妮咋嫩倔呢,打你你不会跑啊,你不跑大人越想越生气还不是打的更狠了”。看到妈妈心疼的自己哭了,我就觉得好像也不赖,至于有没有强调自己没玩火,就忘记了。

比起来为了不让父母有弟弟妹妹到来的而要跳楼的表哥,我对于父母要妹妹的不反对,却是来自一件很小的事情,或许这件事情妈妈已经忘记,我却是记忆深刻。那时候计划生育紧张,要孩子好像要取出来一个环的东西,妈妈领着我去乡镇卫生所做,回来的时候她下面有血,脸色苍白,身体不舒服,我害怕极了,她却一脸温柔的看着我,拉着我的小手说:“大妮儿,妈妈再给你要一个弟弟或妹妹,等你长大了也有人陪你,你一个人连个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多孤单,而且多一个人帮你照顾我们,你压力也小点。”从那以后,我对于弟弟妹妹都是充满期待的。

小的时候妈妈很温柔,以至于长大了,岁月改变了她,我开始变得不习惯起来,两个人的冲突就开始多了起来,隔阂也悄然降临,我最为觉得失望的,那时高中的时候,便是妈妈要出去打工,我想让她晚点去,她却执意要走,我推着自行车跟在大巴车后来,一直哭这说:“妈妈你不要走,行不行?再晚几天再有行不行?”可是换来的却是汽车冷冰冰的汽笛声,把眼泪擦干,我扭头离去,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那时候起,好像我和妈妈就不再亲近了,她不温柔,也不会关心我,我的青春叛逆期到来,开始与她站在了对立面,两个人的沟通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时常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她开始变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因为长时间的封闭式工作,让她更加不会处理与我的关系,用一种近乎于生硬的方式和我交流,两个人时不时的冷战,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开始想挣脱束缚,她的威压越来越小。

与爸爸的关系恶化之后,她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甚至我感觉不到了那记忆深处的温柔的感觉,让我一度以为,我的妈妈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妈妈了,再与别人讨论问题,或者学校填写申请的时候,趋利避害的把妈妈这一项简要的一笔带过,好像不知道要写些什么,需要写些什么,但每次都觉得空落落的,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失去什么了,电视剧上一个硬汉哭着对自己的女儿说:“爸爸没有妈妈了。”我潸然泪下,没有妈妈了,我呢?

直到后来,我大三暑假回来,彼时妈妈也在家了半年,在街上开三轮车拉人维持生计,我在高速路口看到她的时候,她黑瘦黑瘦的,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竟然不敢认,要知道我妈妈一直以来都很白,脸圆圆的,是我在同学们之间的炫耀对象,可是现在却完全大变样,才多久,就觉得她老了许多,心酸的差点哭了,才知道,她一直都在,只不过不会表达,只能笨拙的守候。

现在我毕业两年多了,守在她身边,随便两个人平时吵架吵的能一天互相不理对方,我却能够从点滴里体验到她的良苦用心,当然啦,我现在是学的聪明了,对于母上大人这种顽固派分子,是需要主动示弱的,只要你不时的撒撒娇,即便是她冷着脸,却还是会表现出来她的关心。就像前段时间我出去了几天,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走之前我还打趣的说让她不要想我,结果真的没有一个信息,可是我回来的时候,推开门,她正在吹头发,我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来看着我,满脸的笑容,温柔的道:“我说怎么听到声音了,原来你回来了。”

那一瞬间,我想起来了那个握着我的手温柔的和我解释为什么要妹妹的妈妈,那个尽管自己很累却依然坚持推着我的妈妈,那个我说困她即便是要走了舍不得我,还是依旧说你在睡会儿的妈妈,那个一步三回头看着我有没有追上来送她的妈妈,原来,她一直在,只是岁月啊,把她藏起来了,只要我用心的找,就能够找得到。

《请回答1988》里,德善的爸爸跟德善说:“爸爸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爸爸,爸爸也是头一次当爸爸,所以,体谅一下”。妈妈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妈妈,妈妈也是头一次当妈妈,有很多次,她也想说体谅一下,却不会像德善爸爸一样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对你好,那有什么办法呢,作为子女的,当然是在必要的时候认怂一下下了。

我曾经读过一篇关于吴青峰和他的乐队的文章,文章中说他们用温柔似水的方式一点点的改变了世界,成就了自己,这是一种生活的智慧,我发现用示弱的方式对父母撒娇玩闹,比一本正经的就事论事要更为有效,他们坚持了几十年的东西,所谓的关乎于父母权威的东西,不是我们能够一朝一夕的改变的,只有通过这种微妙的力量,才能让我们和父母的关系更加亲密,才能让父母更加的理解我们,尊重我的决定,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会被家里人拉后腿。

因为他们知道你爱他们,也会心肝情愿因为爱妥协,愿大家都不再谈‘妈’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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