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闲,又因伤口难愈,居家之日甚多。好友居余之邻,见余烦躁,遂邀相游。予不忍拂其好意,亦思及“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之景,或能开吾心怀,遂应之。
行车半日久,至花果山。此山无泰山之雄,亦无华山之险,然“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此山乃孙大圣之故居也。
大圣者,悟空也,花果山之美猴王,西天取经之孙行者。闻其名,晓其事,余已多年,今身临其故居,予当尽情戏之。
无筋斗云可翻,余二人得车之载,达于山顶。高山拔地起,心生油然意。于山之巅,俯视苍茫,谓之一览众山小:视野之开阔,万物之渺小,不可一言以蔽之。临山之险,心生畏惧,然天地之间,尽收眼底,豪气顿生。
身旁好友伴,峰有玉女随。山虽雄,却不掩玉女之妖娆。山顶有一像,曰吉祥玉女,传与大圣相恋,惜佛祖禁之,故化身雄峰,相伴大圣。世人闻之,感其精神,塑其像,传其事,望后人勉之。
险在山顶,景在山腰。游花果山,当寻水帘洞,昔猴王之宝座,众猴之居室。索道至山腰,步行二三里,忽闻水声,又前,见一瀑从山而下,水珠迸散,似一窗帘。水帘之后,隐约可见一山洞。细查之,洞之上方,手书“水帘洞”。余叹曰,大圣之居,实在难寻,无怪沙僧之能,若无引路,亦不见其中真实。予何其幸哉!
欲入洞一观,然瀑布之大,撑伞亦难以避之,无法,衣皆湿。洞内之深,难如洞口可想:如室之大厅,内有立柱支撑,可容百余人,石桌、石碗、石凳,样样俱全;有一石椅,列之上方,规模甚大,非其余可比。予见之,与友曰“此乃猴王之宝座也”。然椅仍在,猴王无影踪。予不敢先贤之威名,远而望之,思及古人之神色,敬亦。洞甚幽深,予惧之,然忆半山之语,有志亦有力,行之,不为后人所讥也。山道难行,不见天日,时有滑跌。行至洞口,有灵猴相戏于间,洞之后山也。
余叹亦,世人诚不我欺,山之秀,洞之幽,猴之灵,此花果之妙处也。大圣觅其地,聚其灵气,遗惠至今,余游而恋之,甚是快哉。
次日,行至日照,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余生于温岭,一海滨小城;余亦曾出海,见那夕阳落日,蔚为壮观。然日照之海,不可同语,别样风情,令人一观:温岭之海,大浪惊石,气势恢宏,唯英雄者方得入内;日照之海,浪卷细沙,广袤无边,夫世人者皆可一观。余牵好友之手,漫步沙滩,任海风吹拂,海浪逆袭。细白沙滩,铭记走过的痕迹;蔚蓝海浪,吞噬留下的足迹。远处天水一色,无边无垠,细望之,一丝白线从天海之交接,飞奔而来。直至近前,乃一白浪。浪起千层,拍向岸边,溅湿二人。
下海,戏水,随浪游走,任凭海浪拍打,余亦做那海中的一艘小船,身如不系之舟,心非已灰之木,问吾生平功业,三十年后问今朝。嬉戏海中,约有半日,游人尽欢,余略有遗憾,行路之难,当需直挂云帆,去济沧海之渊。
山海之行,余观山之秀,探海之深,留恋其间,忘乎其返。然时光终有时,余从仙境回归人间,亦知人世之事,难如吾愿,然吾当升帆迎风,行其艰难之事,从此心情甚佳。昔古人借道西蜀,化缘至东海,一路见闻,未见文字。余今偶有所感,寥寥数笔,不使自己遗忘:好友谓谁,浔阳陈氏丽娟也。
2013年8月27日-29日连云港日照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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