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籍采购部经理Sam坐在对面,翻看着我刚刚完成的英文笔试卷,乐不可支。
我有些好奇:您好像看得很开心?
他强忍住笑,指着某道题:supergirl,你认为是“超级女生”?
那段时间恰逢“超级女声”节目很火。
我不虞有他,睁大眼睛认真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他仰天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笑:我们指的是“女超人”啦!
哦~~~哈哈哈……我跟他一起大笑一场。
笑毕问他:不然我再答一遍?
他乐呵呵地摇头:不用了。
当然,我毫无疑问地被聘用了。但这个未完成的问题却随着这一场大笑让人印象深刻。
3年后,我终于准备好回答这个考题了——What's your opinion about supergirl?
三年前,我一通电话就能直奔苏州、“听说”有招聘会就勇闯上海滩、电话面试后拉着手提箱直奔北京……
那时的我义无返顾、单枪匹马。
大家听闻我是无亲无故单闯天下,无不瞪大眼睛:你家人也放心?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为什么不放心?
而今,听闻要搬家,我却只好坐在草地上纠结着眉头不高兴。。。
当年漂泊的时候,牵挂甚少,既然是住集体宿舍,住宿、饮食、很多配备都是不需要操心的,正规公司,手续流程无不有专人负责管理。我所需要做的,只是完成分内之事。
大城市,高效率。
既然属于某个公司组织,也算“制度内”,天真以为生活就是如此按部就班理所当然。
直到我玩腻了想重返校园,以我水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真正让人成长的恐怕还是此刻吧。面对“搬家”两个字。
作为校外租住户,填过学校的免责声明,此刻我不属于任何“组织”,是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的独立个体。
外地人、无亲无故、女性,这几个标签一贴,怎么看怎么有些弱势群体的味道,再加上不受任何组织保护,瞬间想起一个词叫“边缘人”。
以前从一个城市离开时候可以轻装随行,带不走的物品大多留给舍友或同学。那时知道漂泊是一时的,有了心理准备并未添置太多家什;
而今不同,以为必是长期居留做学问,书籍、炊具渐渐添齐。乍一听要清退住户,心中一惊!
且不论这一屋子书籍衣物家具如何处理,单是宽带迁线就让人倍感头疼。迁线费90也罢了,关键是那个迁线的人。。。
初来乍到,此地不熟,办理宽带的岑某(30来岁男子)为人活络热心,于是多聊了几句,想着多个朋友好办事。谁知过几天又来敲我的门,说是来帮同楼其他人装宽带,过来看看我。
适逢我之前几天熬夜,有点精神不济,起来开门竟眼前一黑……他见我状态不对,赶忙过来扶我坐下。
嗯?怎么感觉他手脚不太对劲呢?我额上冷汗发虚,大脑倒还清醒,借口有点闷出去门口定定神(阳台下临着马路,人比较多),再借口自己要休息,就不请他多留了。
然后发了条言语委婉而严肃的短信给他,那岑某倒也有眼色,再也不来打扰了。
想想这一片区都归他分管,若是迁宽带必然少不得还要找他,不由心里暗暗叫苦。
搬家什,有人建议请搬家公司。
可我却第一时间想到,上回住处遭窃,警官接到电话来登记,离开之前提醒我:最好快点换地方吧,贼已经在你这踩好点了,下回拿什么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时惴惴然了一阵子,因为搬迁实在不便,也就硬着头皮继续住下了。可是如果搬迁要请搬家公司,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来路,万一也是来摸底踩点,又或者费用方面大开狮子口,我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应付?
那个自称李某的男青年要送我回去时,我执意不肯,放话曰:我学过散打。
他不以为然:是吗?你打得过我吗?我默然无以应对。
后来终于证实,他利用我的同情心,诓去我一千多块。连骗子都在教育我要注意安全,我嘞个去……
我不缺智商,只是情商不够。
只顾着同情同是外来者的难处,却忘了世事情理应当如何,况且自己能力也是有限的。
终究还是叹自己势单、心善、体弱。
骚扰、遭窃、受骗……我全都咬牙挺过来没说什么。
可是有些事情确实会在心里留下阴影的,它让人面对前路不再安然。
现在终于对supergirl的那个问题有点心得了:
所谓supergirl,并不仅仅指这个女性本身能力有多超强
而且涉及她背后保护、支持和承认的力量
人终究是社会的人,一切形象都自有它背后的深层内涵支撑
supergirl也许只可能在两种情况下产生——
一种是文明非常先进的社会,对女性的尊重不再以体力和色相作为绝对衡量标准;
另一种是野蛮社会,把女人当男人使时,比如花木兰或游牧民族的女战士。
而对于我来说,搬家还是要搬的,一切问题都会被解决的。
只是我需要明白自己的处境,慎重地做事,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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