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唯一不吃的食物就是鱼。没有原因的不吃,夹进嘴里就是咽不下去。身边的人都爱吃鱼,先生尤其爱吃,两孩子也爱吃。
无论淡水鱼还是海鱼,都富含蛋白质。科学家说吃鱼使人聪明。大家都取笑我不吃鱼,难怪这么笨!
鱼肉,清鲜不油腻,又容易做,无论水煮烧汤还是清蒸或者红烧,只需腌好放些调料入味便是一道自吃待客上得了台面的美食。
我虽不吃鱼,但是我做鱼,为了两个想更聪明的孩子。虽不能与餐厅大厨的厨艺相提并论,但主妇的做饭日常还是能勉强应付地。而且我烧的鱼是先生和两个娃最爱吃的菜。
在深圳时,每次买鱼,店老板都帮我杀好,剖干净了。刚结婚时第一次买鱼,挑好鱼,老板拿个网兜把鲜活的鱼捞上来,往地上使劲一摔,就把活蹦乱跳地鱼摔的晕头转向,再快速地在案板上剖肠剐肚。看得我心头一紧,从小就怕见大人们杀鸡宰鸭。觉得自己罪恶大极,自己也成了个屠夫。回家做鱼的时候,还在替它超度。买鱼的次数多了,反正我又不是直接加害者,这颗温软的心也就麻木了。也可以平静地看着老板的杀鱼功夫了。谁叫我们是高等动物呢?
由第一次剖鱼想到的…搬家后,还不熟悉菜市场在哪,买菜就在楼下的巷子口,这里都是些自己种菜的大爷大妈摆摊卖农家菜。见一大妈面前摆着一白色塑料桶,好奇一看,原来是鱼。大妈热情地问小妹买鱼吗?一想好久没给孩子做鱼了,付钱之后才知道大妈只负责卖,不负责剖。
懊恼也没用,既然买了就得把它变成一道美味,要变成美味就得先把它剖了。
斗争了好久,从未自己宰杀过鸡鸭鱼,一是过不了心理这关,二是过不了技术关。
从早上斗争到晚上,只好把本来用来烧成中餐的改成了晚餐。
阿弥陀佛!拿起菜刀,在脑海里回忆以前那些鱼老板杀鱼的场景。捞出游了一天的鱼,这是一条一斤半多的鲈鱼,鲈鱼清蒸最美味了,当然这美味是通过孩子们的胃口知道的。拿起鱼往地板上一砸,力道太小,鱼还被我给砸得更清醒了。在地板上蹦来跳去,试图逃脱我的谋杀。
人鱼大战持续数十分钟,终于把鱼逮到了案板上,用刀背把它拍晕了,用刀朝鱼肚上"刺啦"一下,血淋淋地肠肝肚肺流了出来,鱼腥味里面掺杂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想着尽快结束这场谋杀,三下五除二就把鱼收拾好了。自己都惊讶居然可以这么快地完成这项宰杀大工程。这要在未婚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宰鱼对厨师甚至其他人来说是普普通通一件事,但对于我这种害怕杀生的人来说不亚于登天。就好比喜欢登高的的人不能理解恐高的人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以及不擅长的事。
由首次成功杀鱼想到的那些自己曾经那些想做而没有去尝试做的事情。几岁的时候,羡慕别的小孩通过模仿自学学会了画画,自己拿张白纸对照着书上模拟,画出了四不像于是放弃。
十几岁的时候想学跳舞,去了舞蹈培训室了好几次就是不敢开始,怕自己太笨学不会。
二十出头就当妈,羡慕别的妈妈会给孩子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糕点。请教之后,买来食材却无从下手,还没有做就抛之脑后了。
许许多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就如这第一次杀鱼一样,心理障碍要大于技术障碍。都是因为自己抱着怀疑自己的态度而没有把它学会成为自己加持的本事。都是因为自己没有逼自己一把。如果像杀鱼一样,逼到案板上,不得不动刀,事情也就学会了。
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其实人活在世上一直都在学习中,只不过有些是主动的,像学习一门外语和插花技艺,主动学习就是主动获取知识和技艺。
有些则是被动的,被动学习,就是不得不做的生存技能,婴儿出生,学走路,摔倒无数次但还是学会了走路,也许小宝宝时期无知者无畏,还没有心理畏惧一说,但这也是不得不学的事。长大离家后,没有父母帮忙做饭,为了不饿肚子硬着头皮在一次次尝试中学会了做饭。结婚生娃后,在第一次当妈的忐忑中请教旁人以及求助度娘中学会了照顾新生宝宝。现在不禁感叹我也会照顾孩子,而且是两个孩子。
被动学习是时下生活必须的,所以人不敢懈怠。而那些用来丰富生活和工作的是暂时我们学也可以,不学也可以的东西,毕竟有些像我这种只顾眼下的。在这种心态下,心理障碍被设置的无比坚实,我们的技术障碍还没开始实施就举手认怂了。
从那以后,遇到的每一件没有做过也不会做的事情,我都会联想到第一次宰鱼,提醒自己宰杀鱼那么恐怖的事情我都凭着记忆做到了,还怕尝试什么?不是我学不会,是我还没有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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