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人到中年的我每每走进零食品种繁多的超市,总会回忆起在乡村度过的童年。出生于七十年代初期的我,每每忆起童年的小吃,都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村子里有一种果子,叫桑果,初夏的时候,这儿一棵,那儿一棵,满树的枝丫都沉沉地挂满了不同颜色的果实,有绿的、红的、紫的、黑的,姹紫嫣红,好看得很。每一棵树下,都掉了一地的果子。掉在地上的不能吃,我们总是或打下一根小枝,或用力摇树,下面铺着包袱去接,有的男孩子嫌麻烦,干脆爬到树上,坐在枝丫上吃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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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桑果,农村里带水分的东西不少。春天从油菜田路过时,掐油菜的茎,撕了皮吃;走过一片野月季藤时,掐几根嫩的藤尖,撕了皮吃;或者走过一片茅草地,扯几根茅草根,在河里摆摆荡荡,亦往嘴里送。夏天,菜园的黄瓜还带刺的时候,西红柿还是青皮的时候,早就成了我们口中的美味了。菜瓜、香瓜熟了,摘了刚洗干净,等不得用刀分,谁先抢到,一拳捶开分了,大口吃。玉米熟了,用灶堂里的火烤熟,吃起来香喷喷的。连玉米的秸杆我们也不放过,像吃甘蔗一样地剔皮吮汁。更好吃的是,秋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种了甘蔗,那是真正的甜。冬天的时候,拔自家菜园里的萝卜,或顺手扯下路边任何一块田里的萝卜,剥去土,再用尖尖的指甲把皮一圈圈地剥去再吃。水分多的实心萝卜,吃起来好甜。快过年的时候,无论大人孩子,都会将从湖里挖来的藕洗净生吃,白白的藕清清甜甜的,每每咬过,口里还会带出藕丝,这大概就是“藕断丝连”的原始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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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说的是带水分的吃食,还有另外一些吃食。比如用面、红辣椒混和加盐制作而成的“炸胡椒”,又辣又香,每每用很多棉油炒熟焖透,本是当菜吃的,可是妈妈将炸胡椒盛好装盘后,放在简易碗柜里,就时时诱惑着哥哥、我和弟弟。我们总是趁妈妈不在的时候,伸出小手去盘子里抓一大把,嘴里塞满了,多的往衣服口袋里装。很多次被妈妈发现了,她并不指责我们。田里的蚕豆、黄豆熟了,妈妈也会毫不吝啬地给我们炒上一大碗,我们的牙齿都特别好使,天天“嘎嘣嘎嘣”地嚼着也不累。妈妈还会将炒过的糯米磨成粉子让我们解馋,想吃的时候,用开水调成糊状,再加点红糖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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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走村串户的小商人也有。卖姜糖的老头喊道:“姜糖,一分钱两颗,小孩子吃了不长包,老人吃了长生不老。”明知他说的是假话,我们竟格外爱听,只要那老头子一来,小孩子们就会围上去。看见别的大人给自己的小孩子买,就觉得那户人家好有钱,要是我也生在那家就好了。还有卖麻糖的中年汉子,挑着箩筐,慢慢悠悠地走,唱着歌似的:“麻糖,麻糖,甜津津的麻糖。”围上去的小孩子更多,中年汉子会敲下黄豆大的一点,让孩子先尝,尝到甜味的孩子就会找爸爸妈妈哭要,爸爸妈妈大多都会满足孩子的欲望。还有卖发糕的大婶,那嗓门跟高音歌唱家似的,她要是骑车到了你家门前,你把耳门子堵起来也没用。发糕是用小米加糖精制作的,蒸熟就可以吃,一角钱可以买五个,妈妈经常会满足我们。特别是夏天,每天总会有几个卖冰棍的人(哥哥也在其中)骑着自行车叫卖:“卖——冰棍,卖——冰棍”。冰棍五分钱一根,特别好吃,甜甜的,冰凉的,我每次吃完后,还要用舌头将嘴唇周围舔一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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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的时候,趁着天晴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摊开了簸箕晒好东西。有的人家会晒蒸熟的糯米,叫“阴米子”。有的人家晒蒸熟切片的红薯,叫“苕皮子”。只等小年一过,就把阴米子炒熟了用自制的麦芽糖搅拌,再装入木盆,用干净的白布蒙了,妈妈洗干净了脚,再光着脚板在上面猛踩,直至成饼形,待冷却后切成方块,就是我们吃的米子糖。苕皮子用油锅炸熟,冷却后再吃,又酥又甜。有的人家还会炸麻花、炸穿花,味道酥甜酥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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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贫穷的童年时代,难忘的童年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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