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很喜欢采野菜。曲麻菜、苋菜、苦苦菜,我能记得名的有这几种。估计也是这些野菜比较常见。
有一次我们去郊外一家创新育种的园子采摘。那是初夏的时候,新鲜的杏挂在枝头。我们一边品头论足的观赏,一边挑选着心仪的杏放入手提篮里。走着走着,发现妈妈不在身边。原来她看见地头间漫爬的曲麻菜,然后开始用心的摘起来。她的篮筐里装的都是长得胖嘟嘟的野菜。
从此,我们每次出去玩,闺女都会给姥姥找这些野菜。郊区山上、公园里,树木花草地里,很多。知道姥姥喜欢,还帮姥姥准备好装野菜的袋子和小铲,以备姥姥的这个爱好随时尽兴。
于是,我们家都有了一种仪式感。出郊外玩回来,晚上回家必是张罗着摘、洗,等待着妈妈把它们变成一道菜。凉拌、做馅、小炒,裹面蒸食,总之,做的方法仿佛是变魔术的过程。晚餐其他的菜似乎都已经变成了陪衬。野菜在我家,是珍馐。
问妈妈为啥对野菜这么情有独钟?妈妈说这几种野菜营养价值其实是非常高的。学化学的老学者为此都能说出一大摞的原理。于是,我们听不懂但也明白了他们的价值。但最让妈妈喜欢采野菜的,并非简单看中这些营养特性,而是对少年时的留恋。
我的姥姥姥爷工作很忙,妈妈从小都是自己在政府大院吃食堂长起来的。假期的时候,妈妈会随着农村的同学回家,在那里看着大家做农活。农村的生活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少年时除了学习外印象最深刻的记忆。
妈妈高中的时候赶上上世纪中国六十年代的大灾荒。妈妈学校的校长在灾荒开始的时候敏锐的嗅到了危险,于是组织全校师生,把学校操场、教室楼前后开辟出农地,种上了充饥的土豆、红薯,还有容易放的茄子、豆角等菜品。同时,又组织孩子们去山上去挖野菜。就是校长的如此先见之名和有序组织,让全校师生在困难时期没有挨饿。而从此,妈妈也爱上了农活。
作为城市长大的孩子,农村生活真的离我们太远了。知道妈妈喜欢,于是有空的时候,就带着妈妈去郊外玩。临时去一下不过瘾,老妈就承租了一片地,平时村民们帮着种,周末我们过去看一看,按照时间收菜。这也成了我们家里的一个重大活动。往返一百多公里路车程,带着快乐的希望去,载着满足的快乐归。
当然,自己都成了“地主”了,也没忘记每次去都要去采野菜。
“姥姥,这块地特别多!”
哈哈,采野菜,是妈妈的喜好,也是家里幸福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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