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离,谁是狗。”
“砰”一声,身后传来恶狠狠的关门声。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琴在啜泣。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刚刚只顾大声争吵,竟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琴慌忙来到卧室,只见年幼的女儿躲在床头,缩成一团,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妈妈,眼里满是泪花。
“宝宝,别怕,宝宝,别怕……”
一把抱过浑身颤抖的孩子,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妈妈对不起你, 都怪妈妈不好。
“妈妈,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好怕。”
哇一声,孩子压抑着的哭声,此刻像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好,妈答应你,我可怜的宝宝。”
母女俩互相抱着哭,让泪水尽情的流淌着。
琴跟云认识与五年前,琴来自外省,这里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小镇,当地人办了很多小作坊,她跟几个老乡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进了一小厂,每个月赚一二千工资。她省吃俭用,除了必要的生活开支,省下每一分钱都寄回到家里,老家还有两个弟弟在上学。
母亲在家操持家务,父亲在南方一座城市打工,从小听话的她知道父母的不易。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替父母分担家里的困难。
那天厂里放假,琴跟小姐妹来到街上准备买一些生活用品。
这天正是小镇的集日,只见街的两边摆满商品,各种时令的衣服,化妆品、洗发水、发夹、鞋袜,琳琅满目,让她们应接不暇,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切都感到新鲜,街上的人更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那边在卖衣架,还有洗衣粉,刚好宿舍里洗衣粉不多了,买一包呗。当她往衣兜里掏钱时,奇怪,钱怎么不见了?她急的涨红了脸,姐妹们安慰她,别急,再找找。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这钱像是长了腿,什么时候飞了?
那是琴前几天刚发的工资,她把大头寄回了家,剩下的这几百当这个月的生活费。本想今天休息,到街上买点必需品,没想到……她想起来,刚才有一个男子撞了她一下,她只往旁边躲了躲,没错,钱,肯定是那会儿丢的。
太可恶了,她呜呜地哭着,几个姐妹也义愤填膺。
“报案吧,”一个小姐妹提议道,
“有用吗?”疑惑的眼神,“
“就算抓不住小偷,也好让警察重视,让其他人少受损伤。”
单纯的她们在出各种注意。
“派出所在哪里不知道。”
正当她们站在街中央六神无主时,此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就是云,是本镇的一大龄青年,在一家羊毛衫厂做包装的活。因为家里穷,他又平时喜欢赌博,快三十了还孤身一人。
这天他刚好路过,看一大群人围着,中间几个穿着朴素的姑娘在指手跺脚,看她们慌慌的样子,他好奇地凑上去。
“我带你们,”他自告奋勇。
其实,换作平时,他才不会在意这些,眼前的几位外地打工妹,让他忽然有种想表现的欲望,微微前倾的腰,此刻挺得笔直。
平时,他习惯了被左邻右舍嘲笑。
姑娘们六神无主,看云信誓旦旦,仿佛遇到了救命稻草,于是跟他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立了案,云陪她们走回去。
这钱后来并没有找回来,但是琴跟云接触却多了起来。
云记下了琴的地址,没上班时,他就去厂里找她,帮她做一些活。
那段时间,邻居们价惊奇的发现,云已不去赌场了,像是变了个人,衣服整洁了许多,进出还吹着口哨。
一来二往,在云的不懈追求下,琴被云打动了,在外面打工,找一个本地人的结婚,也是一种依靠。
半年以后,琴经过父母同意,匆匆和云结了婚。
婚后一年不到,女儿出生了。
女儿出生以后,琴辞掉了厂里的活,在家洗尿片喂奶,打扫卫生,整天灰头土脸。
而云,由于整个经济的滑坡,工厂效益不好,羊毛衫厂也面临倒闭,上班时间越来越少,呆在赌博场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家里几天不见人影。
难得一次回家,一看见女儿哭闹,他就会摔盆子大骂,家里怎么出了个赔钱货,哭哭哭,给老子哭丧……
争吵成了家常便饭。
琴劝阻她,换来的是一顿大骂。
她常常暗地里摸眼泪。
也想过离婚,可家里的父母劝她,孩子认命吧,当初你一心嫁给他,不听我们劝说,如今要离,村民的口水还不把我们淹死?
忍吧,也许他就能回心转意了。
女儿实在太小,丢下她,怎么舍得?
云照样神出鬼没。赢钱时,扔几百家用,输钱了,会骂骂咧咧,家里有时候都揭不开锅了。
当女儿二岁时,琴把她放到附近的托儿所,自己重新找了一份临时工作,虽然收入不多,但好歹有一份收入,再说,女儿和自己都需要养活。
日子在吵吵闹闹中度过。
那天女儿感冒发烧,琴请了假带女儿去医院打了针,回到家,看见地上酒瓶横七竖八堆放着,桌上有一碟花生米和一碟酱鸭肉,他正喝得面红耳赤。
刚才打电话不接,原来在家喝酒,气不打一起,这日子没法过了。
把女儿放在床上,琴跟他大吵起来。
“离就离,谁怕谁?”
云摇摇晃晃摔门而去。
琴气得发抖,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为了争气,这几年忍声吞气,受尽了委屈,原以为他会改邪归正,没想到,他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这日子没法过了。
离吧,带着女儿,离开这个家,哪怕最苦最累,也要带大女儿。
回到卧室,搂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此刻,她下了无比的决心,这婚,说什么都得离。
女儿在她怀里睡着了,四周渐渐黑暗下去,
远处,昏黄的路灯照射进来,天,终究会亮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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