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淙淙淙.......唧唧叽叽喳喳......”微弱繁乱的声音灌入卓城俊的耳朵,朦朦胧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在群山连绵,草木茂盛,流水潺潺的溪水边上。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卓城俊缓慢地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全身衣服被烧得破烂不堪,从溪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如同泡面卷的短发。对于这陌生的一切他感到恐慌和惊讶,他只知道在那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冲击和扑面而来的大火灼烧,尔后一切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现在的造型就如同街上的乞丐般狼狈。捧水洗干净脸上的灰土,经过电流的冲击和大火的灼烧居然没有半点损伤,卓城俊再次感到诧异,忙不迭地检查全身,居然毫发无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重生了?难道老天要赋予我更大的能量和责任,所以才这样考验我?这也太胡扯了。虽觉得胡扯,诚然卓城俊的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然而当他跨出几步就又开心不起来了。没有出路和方向的空旷显然潜藏着无限的危险和不止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忽而刚醒来之时的嘈杂声音再次袭来,时而清晰时而消失,惹得头一阵眩晕。使劲摇了摇头才分辨出是鸟叫声,抬头看向溪流,蜿蜒的流向了大山深处。于是沿着溪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从朝阳正盛步入日落黄昏依然没找到一户人家,一个人影。这条溪流好像也没有尽头一般,眼看着就要到晚上了,卓城俊越过溪流走到了对面的山洞。洞口很宽,深度不深,足够睡下两头犀牛。一切都得自制自足了。
用藤蔓织了个不像样的渔网,熟练的抓到了几条小鱼。接着费了很大劲,敲了许久的石头依然无法把火生起来。卓城俊气愤地把石头扔到了地上,看着眼前搭好的架子摸着此时饥肠辘辘的肚子,只差一把火,一把火就行。卓城俊学着红孩儿的模样张大嘴巴朝着柴堆喷火,恨不得再借来铁扇公主的芭蕉扇,然而他自己都觉得很滑稽。抓耳挠腮地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火火火。从头往下甩的手突然被一簇火烧着了指头,“啊呀呀……”卓城俊惊恐地狂甩,火瞬间消失了。奇怪的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毫发无损,难道……卓城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果然一把小火从自己的指头上冒了出来,不到两秒钟又消失不见了。
饱餐一顿后已明镜高悬,月朗星稀的天空特别美丽,显得深山的夜晚特别神秘。累了一天卓城俊蜷缩着身体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微弱的类似老虎的声音闯入了卓城俊的耳朵,他梦中惊坐起,惊慌的眼神扫射着周围。发现对面的深林处晃动着一双发光的绿眼睛。随着绿眼睛的快速靠近,一种无形的波动强烈向他大脑袭来。他抄起早已准备好的大木头,一边快速地向山上撤退。
借着月光,怀揣着惊恐的心情一路往前跑。时而转头看看身后,下坡路上的枯草枯树叶让他差点滚落。饥饿的老虎穷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不料又陷入了沼泽之地。“嗷啊——”极力地挣扎想摆脱困境,然而却越陷越深。转身与老虎四目相对,做好了与它厮杀的准备。
老虎张大嘴巴扑了过来。卓城俊用力往右边倾倒,紧张地闭上了双眼,心里默念到“看不到看不到......死就死吧。”
发现老虎没有扑中,此时正在另一边疑惑地看着沼泽,自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尔后老虎悻悻然的转身走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真是祸不单行。泥土已淹到了腋下,没心思想老虎奇怪的举动,使劲力气把棍子扎进岸上的泥地,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岸边。
自从被雷电击中和大火灼烧后,卓城俊拥有了随时能高速散成肉眼不可见的分子尔后又能迅速重组成原型和具有超强清晰听力的超能力,只可惜这样的能力是他在荒岛一年之后才得到完善些。
第二年初春天气晴朗的早上,一次在岛的海边行走发现一对昏迷的老夫妇,两人相拥的坐靠在救生艇上。海浪把救生艇推到了岸边,卓城俊把他们救了下来。两年以来第一次遇到了人,两年以来他连说话都忘了怎么开口。在这两年来,脑海里一直盘亘着那一场大火,和自己从高中到大学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傍晚时分,昏迷的老夫逐渐转醒。短碎的金发中参着清晰可见的银丝,蓝色的眼睛闪着光,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慢慢地从竹床上坐起。看到还在沉睡地老伴,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唤着她的名字:“Iris,Iris,Iris you wake up.(艾瑞思,艾瑞思,艾瑞思你醒醒。)”
老妇慢慢睁开眼看着在自己眼前一脸担忧的丈夫,好奇地看着陌生的环境,“Where is this,Hobart?(霍伯特,这是哪里?)”
“I don,t know either.(我也不知道。)”霍伯特下床绅士地扶起虚弱的艾瑞思,两人来到了小屋的门口。
卓城俊端着一小锅粥从小屋旁边的厨房走出来,刚好看到出门的夫妻俩。艾瑞思虽看起来虚弱,但依然掩饰不了她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她淡定地微笑看着眼前蓄着胡子、头发黑而长的小伙子,想来是他救了我们。
卓城俊把粥放在屋里那用大块石头拼成的桌子上,许久没开口说话的他此刻变得有些难以发声,“嗨,你们,好。”
艾瑞思看了看丈夫接着对卓城俊说:“噢,你是中国人。谢谢你救了我们,谢谢。”
卓城俊显得有些激动,“您会,会,会说,中文。”
“我们曾经在中国住过一段时间。”
霍伯特接过艾瑞思的话:“是的,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卓城俊搬出两张小板凳示意他们坐下来,“坐。”随后舀了一碗粥放在桌上。
霍伯特和艾瑞思在海上漂流了一天一夜,如今已饥肠辘辘的很,但心里依然持有着对一切陌生的戒备。卓城俊看出了他们的窘境,也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完后拿了另外一只碗盛上粥,然后默默地走到了外面树林的一个大棚,那里有他最好的朋友——狮子,名唤天龙。
霍伯特看着即将走远的热心肠小伙,从心底里非常感激他并真诚地对他说了句:“谢谢,非常感谢。”于是扶着妻子坐到桌子旁,吃起了久违的中餐美味的野鸡肉粥。
晚餐过后,夫妇两人沿着刚才卓城俊走的方向进入了树林的小道,不久一片空阔的草原出现在了眼前。远看着卓城俊与一头狮子正在互相追逐嬉戏,夫妇两人脸上都绽开了笑容,“能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人,人品都不会太差。”霍伯特如是说。
南太平洋某处鲜有人知的小岛,天渐渐暗了下来,卓城俊往回走一声口哨天龙就奔到了他的身旁。天龙发现远处树林有陌生人的身影,于是快速地走了过去,还不时的发出声响露出锋利的牙齿。霍伯特和艾瑞思吓得直往后退。
“天龙,天龙,咻咻咻……”又是一声长哨,天龙低鸣着举步不前,时而回头看看身后的主人。
夜晚天龙如以往一样在屋外休息,守候着主人的安全。小岛常年温和多雨,这不,屋外又刮起了海风,雨不一会接着就下来了。
卓城俊拿了一床被单铺在客厅,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夫妻两。灯光用的是燃煤的灯心,霍伯特拉过凳子坐到卓城俊的旁边,心里有许多的疑问等着他来解答。“小伙子,要休息了吗?”卓城俊没有回答他而是坐起身来面对着霍伯特。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叫霍伯特,我老伴叫艾瑞思,不知小伙子怎么称呼?”霍伯特看着欲言又止的卓城俊,尔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问:“这,又是什么地方?”
卓城俊看着霍伯特眼里的疑惑,其实他对于他们的到来无不充满好奇,他想离开这地方回到他夜里梦里常常浮现的国家,奈何四面环海茫茫然不知方向。
“我叫,卓、城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卓城俊慢慢地试着把语速加快。霍伯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厌恶或同情,这时艾瑞思从房里走了出来坐到霍伯特的身边。
艾瑞思问到:“岛上是否还有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在岛上,生活了,两年多”停顿了下接着说到,“暂时没发现,你们?”卓城俊犀利的眼里闪着桌上的灯光。
“哦,我们来自英国。几天前,我们乘坐轮船从英国英吉利海峡出发去往智力,从南美洲最终端麦哲伦海峡绕道,途径合恩角,那时风大浪大都过来了,却偏偏在进入太平洋不久发生了意外……”霍伯特陷入了回忆中,脸上神情复杂。
艾瑞思握紧了霍伯特的手,接着说:“那时的人们乱作一团,船上有不少爱好探险的企业家。我们坐上了海警布置的汽艇,谁知大风浪把大家的汽艇都打散了,我们不知漂向了哪里,经过一天一夜来到了这。”
霍伯特低下眼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卓城俊认真地听他们述说,换做以往的他也许会表现的很惊讶,但他这两年来经历的不止一次两次的生死搏击。经历过生死的人总会格外的珍惜生命,但在面对真正的死亡时却没有太多的畏惧。
“我生活在中国,不知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卓城俊原本想说的更多,才发现自己除了记得自己的好兄弟秦绍高和自己是谁外,其他的人和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老夫妇惊诧的对望了一眼,艾瑞思眼里充满了对孩子般的怜爱,伸手想给予他温暖然而卓城俊躲开了,他不习惯与陌生人在肉体上有过多的接触。
“晚上不要出去,不要去山里。”说完后就趟了下来,霍伯特和艾瑞思没有继续追问轻手轻脚地把凳子放好回到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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