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母女启程返回河北顺利到家后她俩就开始了自我隔离,迄今正好十六天了,其实昨天我已从与内子的通话中听见熟悉的叫声,喔喔喔喔,很快就在我心里形成翻译:重新见到主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当然,更详尽的相关消息还是由内子亲口告诉我的,她刚给菜菜洗完澡,正在小区里的广场遛它,看小畜奔跑,好奇地嗅来嗅去,调皮而警觉,无忧无虑,牙口倍儿好,时下的紧张气氛似乎消停了许多。
温馨一幕此时又在眼前浮现,真想立刻回到自己家里,饱受菜菜的亲吻,但我又立刻想到,这件事的完成绝非容易,长假才完,国庆节的到来还需半年。
凌晨四点半被医生打来的电话惊醒,这时我正迷迷糊糊,一会在梦中,一会在努力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尿炕。电话是打给爹地的,医生告诉他,妈咪的呼吸低到难以抢救了,各项监测数据剧烈波动,五点二十我们赶到病房的时候所见景象与医生的描述并无二致,而且我们也看到了,两位医生还在对妈咪努力施救,紧张的情绪并不亚于我们:我爹,我弟,我。
幸运的是经过一系列抢救后妈咪的脉氧又升至八十左右,脉搏正常了,高压值回到正常水平,低压也还好,稍稍低了些而已。但妈咪的肾功能却未能示予我们改善迹象,还是那么糟糕,刚才护士来此进行观察并记录,告我以实情:迄早六点至现在,妈咪的尿量仅仅十毫升。
下午四点,监护仪又报警,倘非亲眼所见实在令我难以相信。妈咪的血氧一度跌至七十不到,心率却骤然升到一百四十一,脉搏最高的时候达到过一百五十三,我忘记看她的血压了,节奏如此跌宕,惊得我比鸟还呆。
重新戴上呼吸机后的妈咪在十分钟后脉搏的跳动开始缓慢回落,又过了十分钟,呼吸频率恢复正常,此时的脉氧已能徘徊在八九十之间,应该给她推过一支药的,药物的名称我却不记得了,只记得混乱中听那个医生对护士说过。
三年多了,谁不曾备感煎熬?我父,我母,我弟,我姐,我,无一例外,谁也不能幸免。
今天那个谢主任对我们说过三次得多,妈咪顶多还能活两天。半个小时前吧,对妈咪一番抢救后谢主任又对我说,极有可能妈咪的生命将在此晚终结。
所以我立刻改变主意,马上致电爹地,告诉他我不回去吃晚饭了。刚刚吾弟重返病房,给我带来了口罩,使我可以及时更换。吾弟问我饿不饿,并提议现在就一起去医院内部的便利店随便吃点。我说等会再去,吾弟向我皱了皱眉头,我立刻就懂了,马上告诉他这家便利店会在晚间七点才打烊。
母亲的一生很难让我感觉她的伟大,吾姐此感更甚,否则的话也不会听到消息后拖至上午十点多才来,整个下午不见踪影,因为我还没吃午饭就已经不能发现她的存在了。
妈咪不堪呼吸机的压迫而导致口腔出血,所以我又把医生找来。谢主任观察了一番后指导护士进行处理。又经过一番观察后谢主任告诉我,还是不戴呼吸机为最好,如此的话妈咪或会走得安详一些。我不敢当家,所以请示爹地。爹地同意了。
谢主任绝不可能胡说,今晚们将失去妈咪,反正我信了。
2020。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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