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傍晚,吃饱了莲菜火腿饺子,到河边健步道上散散步,是最美不过的提议了。
我一提议,你就悦然应允,这样的感觉真好!
河边健步道走出院子,插起耳机,你一只我一只,是喜马拉雅南怀瑾的《论语别裁》。讲到“哀公问社于宰我”一段。“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南先生引申说,日本的国花定为樱花就不好,太短暂。
河边多花,对岸樱花正旺,衬着几处屋舍,遍山翠松绿柳。潺潺流水,茵茵青草,几个孩童牵一只风筝,往来飞奔,甚为养心,我俩不由驻足良久。
道旁是紫幽幽的丁香、金灿灿的连翘、粉嘟嘟的桃花、绿点点的榆钱、白点点的点地梅,拿形色一一扫出,看看哪科哪种,配诗熟否,让此行有点植物小百科之旅的欣喜。
妈,这个能吃!你一脸坏笑,踮起脚尖捋下几瓣榆钱。自从娘那次展示了只要能吃的植物都认识的特殊癖好后,你就一直以此来判断植物能吃与否。
榆钱正当时,捋一枝满把,一口闷进,鲜嫩清香。你却更喜欢插在口袋,拿一瓣扭半天,也不知最后尝一口没。青杏翠桃,你一直矜持地保持距离。不像娘小时候,从杏花开就蹲在树杈上,一树杏,不记得让它黄过。
连翘 点地梅哎呀不要走啊不要走~~~一边矫情,一边像柳枝一样妖娆地扭着胳膊,扭着腰。古人所说杨柳腰该有多软呐!
两个人,似乎就可以形成一种场,大庭广众这样边扭边笑闹似乎就不怕羞。如果是一个人,即便再有想法,一般也只能暂时压抑了。
又想起海南的那个夜晚,惊叹于清水湾落日彩霞彻天彻地波光潋滟变幻莫测之后,我俩大喊“我是螃蟹,横呀横着走!”光着脚丫玩到月亮升起,又躺在沙滩上看星空的情形了。
天色暗下来,翠蒙蒙的柳枝,趁着月亮,趁着点微风,有点忧郁地飘动。你和我跟着晃了一会儿广场舞,背躺在那种满是故宫大门一样凸起状的大圆盘健身器材上,枕着双肘继续轻晃。你畅想着,明天就这样躺着,要从日落盯到天黑透,看天光云影的变化,尤其是天空的蓝色。天空、月亮、清风、柳影、暗香,无不如画似梦,坐观四望烟笼处,一带青山万水潮。
翠蒙蒙的柳不远处广场舞劲爆极了,我俩动作跟不上,也不过在远处跟着节奏乱晃了一会儿,美其名曰,摄其神,不拘其形。此言一出,陡然觉得自己境界高不可测。
巢空鸟迹水波纹,
偶尔成文似锦云,
得失往来都不是,
有无俱遣息纷纷。
所以,怎么跳不都是广场舞?怎么过,不都是人生?
耳机里,南怀瑾讲到,事实上,平安无事,清清净净,就是究竟的福报。
若还能有一个如此贴心贴意的眼前人,是怎样深厚的福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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