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农八师发展很好,由于有文化,积极肯干,管理有方,没多久就被安排当上了女队的队长,长期发展前途无量,以母亲的才干锻炼到后期,统筹一个营也不在话下,而且母亲所在的农八师气候条件四季分明,适宜种植棉花和蔬菜水果,发展前景远远优于其它地区。
父亲所在的牧区隶属于农十三师,师部在哈密,他所在的牧业连队却在东天山北的红星一牧场,年平均气温只有一度,冬天异常寒冷,寒流经常光顾和亲吻,场部设在巴里坤小县城:
下辖一个农业营,俗称作业站,由于气候条件限制,只能种植青稞和部分小麦,而且成熟不好,磨出的面粉做馒头,黏糊糊的,但能保证全场的口粮问题;
二道河子和西坡城子,适合种植土豆,囤积起来,供给全场的冬季蔬菜(只有土豆和胡萝卜);
一个皮革厂,生产羊毛毡和皮大衣还有皮裤,供给山区工作人员的劳保服发放;
三个牧业连队,天然的优质牧场上放养着成群的牛羊、马匹和骆驼群,羊毛创外汇,羊肉解决全场吃肉问题,马匹是主要的交通工具,骆驼是搬家转场必不可少的运输工具;
……
父亲的主要工作就是在牧业连队搞羊的品种改良,从阿尔泰那边运进来细毛羊种公羊采取人工授精,改良当地的哈萨克粗毛羊,改良的后代羊羔出毛率高,尾巴小,而且骨肉比例由原来的的47%上升至51%,一代代改良下去,最终得到优质的细毛羊队伍。
那个时候的牧工都会手工捻羊毛,哈族用手工羊毛缝制花样羊毛毡,汉族用手工羊毛线钩羊毛或者骆驼毛的毛袜子,冬季劳保棉鞋不充足的时候,羊毛毡桶成为了棉鞋的替代品。那个时候的山区工作人员必备的一项技能就是钩毛袜子,当时劳保发放只有鞋子没有袜子。
母亲那边稳定下来后,主动写信邀请父亲调到农八师工作,早日团聚。而父亲已经在牧区工作多年,早已习惯了这边的气候条件,最主要的是在牧区从事技术工作,工作强度相对小许多。还有父亲是学生出身,没有经过从事重体力劳动的锻炼,农区的劳动强度他也吃不消,更主要的是他本来就计划和母亲离婚的的,离婚申请已经寄回到了老家,欣慰的是信件寄到老家的时候,母亲已经踏上了西上支边的列车。无论是身体原因还是思想问题,父亲对自己的婚姻已经有所质疑——新婚三个月,分居六年,再好的感情也被时光消失殆尽,更何况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个刚走出校门的热血青年呢!
父亲不愿意到农区工作,母亲也舍不得那边的工作环境,这件事暂时搁置下来。父亲的同事兼好朋友是一名福建籍的军人,和父亲同年参军到这里的,都是文化人出身,共同语言多一点。得知父亲的小心思后,劝慰父亲赶快写申请报告,把妻子调到这边工作,免得夜长梦多,毕竟当时的兵团男女比例10:6,即便将来遇到合心的,哪有原配合拍呢?就这样在好朋友的督促下,一封迟到的调函申请寄到了母亲那里。母亲不再迟疑,迅速办好相关手续,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团场之间的专用汽车来到了父亲这里。为了纪念那一段经历,母亲专门到八一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那时候的母亲甩着两根粗黑的大辫子,身穿崭新的双排扣列宁服式的军用棉衣,少了少女时代的羞涩,多了一份成熟女性的神韵。
同时期的父亲虽然身高也有1米76,但是长期在戈壁滩上工作,风吹日嗮,营养不良,黝黑黝黑的,两个人的照片放在一起,活脱脱的一盆鲜花插在了干瘪的牛粪上,真的为母亲打抱不平,更不理解那代人为一纸婚约相守那么多年,不离不弃,究竟是什么原因支撑着他们走下去的?也许就是所谓的从一而终的思想吧!子女们的内心一直觉得父亲配不上母亲,无关容颜,也无关地位,只不过维护父亲男人的尊严,不方便打击他罢了,也许父亲的一生中都亏欠着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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