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爱出院的第一天,早上和胡主任去查房发现一号床换了个人,心里沉了沉,以前一天起码见她两次,早上查房,下午查房。偶尔从办公室里边往外瞄一眼会发现她在走廊上捂着肚子来回溜达。
这家伙我猜是水瓶座,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多。
昨天她来办公室找我告别的时候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我,那种表情倒映在我的电脑显示屏上,在我活了这三十多年里见过两次,一次是我高中毕业时候向班花表白,另再加上这一次。这番模样和她刚来医院时候完全不一样。
初见时胡主任把她带到我面前,让我帮她办个住院,我正在办公室和患者家属进行术前谈话,瞟了她一眼,点点头,示意她一等,这家伙穿了个短裤拖鞋小吊带,没有化妆,略显苍白,这是我对她的初步印象。谈话有点久,我见她往后一退靠在窗户边上,双脚一交叉看着窗外倒有点潇洒的感觉。
帮她办入院时候问她要医保卡,发现者小家伙还是个老师,询问基本信息时候她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略显严肃。让她去办入院又害怕她不会就拿出了纸条把去的地方写了写,地给她时她抬头笑眯眯的说谢谢王大夫。每天那么多病人入院出院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有在她身上出现。
她的手术安排在周一,于是她就在病房晃悠了三天,病号服有点肥显得她格外瘦,这三天我只在走廊见过她。
星期六晚上老邱去告诉她明天要叫家属来谈谈话。
回来时候老邱略显惊讶的说一号床姑娘在看《解忧杂货铺》
下了手术之后我去icu看过她一次,可能麻醉没过劲睡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老邱拍拍她的脸,不是要告诉我你麻醉时候做了什么梦吗?她睁开眼瞅了瞅我们又睡了过去,老邱自语道好好好,不为难你了。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她的麻醉应该过了劲,不知道这小家伙忍不忍得住疼,便给她开了一支杜冷丁,嘱咐护士告诉她忍不住了就打上。五点的时候护士喊我去看看一床,我去了一看她泪眼婆娑的慢声慢气说,“王大夫,我饿,饿得打哆嗦了。”于是给她挂了一个营养液。
出了icu一片晴朗,这姑娘真是个水瓶座。
一天之后她转回了普通病房,麻醉过后的副作用让她吐得一塌糊涂,脸色苍白,于是决定给她把生长激素降一个档,看着她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去,心里或多或少不是滋味,医院这个地方遭罪受苦的时候多了去了。
在慢慢的每天查房感觉她一天天好起来,有时候看看书,有时候看剧,有时候在那吃鸡。给她查房时候我们一组都会咧嘴笑一下。
给她挪管那一天她嚎的整个走廊都听得见,我的手被她一嚎开始哆嗦,讲真的不知道她是真疼还是假疼,问了一下,她就是怕,丫的死孩子,她边嚎我变开始我的工作,一会儿她带着哭腔说,“你的双眼皮哎,真好看哎,”我真是要喷了,这死孩子脑回路到底是有多大。走的时候我说,“你拆线我可不管了,爱谁拆谁拆。”丫在床上中气十足的回我,“别呀,王大夫,谢谢您啊!”我在走廊憋不住笑了,回到办公室一脸春风。
晚上她有给我短信,“小哥哥呀,我今天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呀!”
“丫怂货,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怂货!”
“哎呀,我这怂样子也就你见过了!你可偷着乐吧。”
以后她晚上给我发笑话,那种定点等短信的快乐是难以描绘的。
给她拆管那一天她妈看见我在走廊和医药代表说话,问我,“王大夫,女朋友来看你了吗?”
我一愣,“我女朋友哪有那么漂亮?”
我猜因为这个这小家伙不开心了,结束之后,她短信我,“我想八卦一下你的女朋友,嘿嘿。”
我回她,“低调低调。”
然后就到此为止。
晚上去icu时候看见她在走廊尽头踮着脚,拿着一根烟,她抬头问我,来一根?我抽了一根,大家都很安静,携带着晚风的夏季有千万的光在不断亮起又不断熄灭。把烟一灭,“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出院了。”随后转身说了拜拜。不知身后的她是什么表情。
有点不习惯,却也说不出哪里不习惯,只是我好像过了那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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