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为那一场江南烟雨负了她,繁华谢后,不过一场心的交萃。 ——题记
西南莫家,傲视九州,其财力富可敌国,边邻四国无不敬畏。民间传言,莫家实为四国之首。
几百年后,莫家声势渐衰,莫家子嗣凋零,莫家家主为其独子说了一门亲事,对方为名门之后,长得标致水灵,却不知为何不受莫少主所喜。虽已成婚丈夫却从不愿与她同房,日日在外拈花惹草,将整个家族重担扔在新婚妻子肩上。
沈心身为名门之后,却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横女子,反而是个做生意的个中好手,莫家渐衰的生意落在她手上,终有起色。然而尽管她这般能干,为了莫家倾尽全力,却还是不得丈夫的关注。公公婆婆整日里没少责备儿子,而莫苍却因此而更加疏远了她,认为是她不甘独守空房而向公婆告状。
她记得,洞房花烛夜,他一进门便对她说:“沈心,你嫁我无非是为了莫家的显赫,为了莫家当家主母的位子,我答应将这一切都给你,前提,是你不能干涉我任何事。”
莫家主母的位置吗?如今的莫家早不复几百年前兴盛,甚至连她母家沈家都比不过,她若真是为了权势,又何必嫁与他?
她,不过是爱他罢了。少年的惊鸿一瞥,她情愿为他承担一切,什么莫家当家主母?她在乎的,从来只有一个他!
沈心叹息,丈夫的误解让她有些心寒,但她又想,只要她能坚持,她心上的那个人总会看到她的情,看清她的好,那个人终会回来与她并肩而立。所以,她还是选择无怨无悔地为他倾尽所有,为他忙前忙后。
可她,终究又错了。
那一次,北方有一笔重要的生意需她亲自面谈,可不巧的,那几日她不知怎的偏偏感染了风寒,公婆气不过他事不关己的模样,硬逼着他前去代她面谈,她的恶梦由此开始。
他这一去便是三个月,带回的却是为身旁一娇媚无比的女子而放弃可收益万两生意的消息。莫家生意因此受到重创,北方的矿厂被他人吞并,莫家生意比起从前更显萧条。
婆婆因为此事气晕了过去,公公面色铁青,他却依旧笑得如同年少时她初遇他一般,风华万千,拉着女子的手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一句“若不让我娶她,你们这辈子就别想抱孙子”让她绝望。
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可以忍受他将一切压力都交给她,可以忍受他所有的责难与伤害,甚至可以忍受他让她活着像个笑话,却忍受不了他爱上别人,许与别人一生一世的承诺。
她脸上血色尽褪,本就不适的身子终于负荷过重,压在体内十余年的残毒发作,她喉头一甜,终于无力倒下。
她这才真正明白,苍哥哥早已不是她的苍哥哥。她记得苍哥哥很宠她的,可眼前的男人却可以对她的真心施与无情的践踏。
她终于明白,终于放开,终于狠下心来放弃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还了他所追求的白由,狼狈却也高傲地离开了莫家。
她离开了莫家。莫家的生意由于无人照料就如一潭死水,莫家主为此不得不拉下脸来东奔西跑,忙前忙后,最后在沈家的暗中照拂之下,莫家终于还是可以喘了口气。只是,莫家根基已毁,矿产被吞,如今的莫家已是风雨飘摇,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莫家主对儿子可谓恨铁不成钢,特别是在儿子甩给自己钟意的儿媳一纸和离书,反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后对他更是不满,奈何自己已经年老,妻子更是被气得整日缠绵病榻,他在连请出了家法都无法改变儿子的决定后,毅然放弃了对儿子能以家族兴衰为已任的最后的希望。
沈心曾来找过莫家主,告诉他沈家愿意与莫家合作。他知道若是可以合作,莫家定可以从现今这困境中摆脱,只是……他怎么可以再次为自己的儿子而利用这个善良的女子?从幼时她为莫苍挡剑中毒,到长大后嫁到他们莫家,哪一次不是他们负了她?
他冷眼看着莫苍的所做所为,不再插手。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真的管不住也不想管了。
一切的变故,似乎并不妨碍莫苍,他依旧是龙城挥霍无度的花花公子,家族的兴衰似乎与他无关。
终于,莫家败了。
莫家祖宅被掏空的那一日,莫苍终于明白在自己无节制的挥霍下莫家如今是怎样的亏空,面对来往的家丁,看着被一件件抬走的名瓷古画,看着父母花白的头发,他知道,自己彻底地花光了父母的苦心经营。
搬离祖宅的那日,他眼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莫家牌匾被人摘下,重重地摔成碎块。看着身边无奈的父母,坦然接受了不知何时他后来的妻离开的事实。
是啊,除了父母,也就只有当初那个傻傻地为他挡下刺客的毒剑以至于九死一生的小女孩了。多年来,除了这三人能真心对他,又还能有谁呢?他一直猖狂风流,一直守着他的其实只有她。
休妻十二载,直至莫家彻底败落。自诩风流的莫家少主终于在此时想起了那个耗尽心力对他好而不求同报,却被他狠心抛弃的妻子。
纵使泪眼朦胧,佳人早已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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