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年的夏天来的北京,两个箱子两个背包,风风火火来的。
火车。
睡了24小时的油头垢脸,记得好像感冒,鼻涕流出来我就一直再抽回去。
一出北京站,我就闻到一种很新鲜但是我很不喜欢的味道,我问送我来的家人闻到没,他闻了闻说没啥味儿啊,你感冒的关系吧。
不是。
我很确定这不是感冒的味道,当然也不是鼻涕的味道。
后来我问也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朋友们,他们说我可能一直没离家 ,不习惯。
他们高估了我有这么高的心志。因为这不是心理上的味道,比如说感觉好像跟家里的空气不一样,或是说觉得再大再繁华也不如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这些都不是,没有这么深刻。
就是我们用鼻子嗅到的味道而已。
一种燥热,干裂,烧焦。像是一个超大型烘焙面包的烤箱,在经过几十个小时超负荷工作之后,打开盖子,你进去,那个味道。
不只是热。
整个一零年的夏天,我都充斥在这个烧焦的味道当中,琴房的路上,上课经过的长廊,图书馆的楼梯间,或是出来晾晒刚洗的袜子,我都在这个味道里。
入秋,落叶,干枯,下雪,味道不见了。
一一年的夏天,这个味道如期而至,还是一样,我和所有朋友们提到这个味道,都被朋友们的“心理”,“感觉”或“想家了吧”一带而过,没有一个人能闻到我闻到的味道。
很快的,这个味道一样被一一年的大雪死死地压了下去。
一二年,它没来。
是到大概快入秋我才意识到的,这一年我很忙,忙着组乐队,忙着大概3家酒吧的驻唱 ,忙着排练,演出,忙着试图用忙着来熟悉北京,熟悉那时的生活。
是在一个没有排练,没有演出,没有电话的下午从家里出来后察觉,诶?那味儿呢?
这一年我因为忙着,所以几乎走遍了北京, 前门大街,鼓楼,后海,三里屯,机场,甚至我还为它又跑去北京站,可味道就是没了。
后来, 我再没闻到过那个我拖着箱子背着包,抽着鼻涕从北京站走出来闻到的,那个热情的味道。
它还在,我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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