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郑武公娶申国女子,武姜。武姜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庄公,一个是共叔段。生庄公的时候,武姜难产,先出来的,是婴儿的脚。
武姜:!!!!!!!!!!!!
由此,武姜给他起了一个“寤生”的名字,就是倒着生出来的意思。可见武姜有多不喜欢这个儿子。与此相对的,她非常非常偏心疼爱共叔段。
宫斗戏看多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武姜想做什么:她想让共叔段做太子。
武姜:大王,立老二做太子吧!
郑武公:不。
武姜:大王,立老二做太子吧!
郑武公:拒绝。
武姜:大王,立老二做太子吧!
郑武公:真的拒绝。
武姜一心想要老二做太子,这个过程中,庄公是如何长大的,书中没写。凭着他皇子的身份,应该不会很差;但是按照他娘这么明显的偏心方式,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庄公就在这样一碗水端的一点都不平的环境里慢慢长大了。随着他的年龄一起长大的,还有他对武姜和共叔段的怨恨。
后来,也不知道各方势力是如何较量的,较量的结果就是:庄公即位。
可怜的孩子,终于熬出了头。
这时候,武姜说:把你弟弟分封到制邑去吧。
制是什么地方?
制,就是虎牢,现在河南荥阳县西北。
虎牢,形势险要,是军事重镇。
啧啧。
庄公说:娘亲,不可。制这个地方地势险要,当年东虢国的君主就是死在那里。只要不是这里,别的地方任娘亲挑选,我绝不反对。
武姜:那就选京邑吧。
庄公:好的,娘亲。
(编者注:庄公,黑,太黑了。)
于是,共叔段搬去京邑,被称为“京城太叔”。
搬去京邑的共叔段,做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祭仲,郑大夫,对庄公说:京邑的城墙不合法度,不符合先王定下的规矩,您得管管。
庄公:唉,娘亲想要这样做,我也没有办法啊。
祭仲:姜氏贪得无厌,您就得管。而且,越早越好。现在只是小错,还能管教;将来要是犯了大错,就来不及啦!更何况,那是您亲爱的弟弟啊,千万不能放任自流啊!
庄公:多行不义必自毙。等着看吧。
(编者注:祭仲啊,你可长点心吧!)
后来,共叔段果然又做了一些不义之事:他把原属于郑国的几个邑收归与自己了。
这是准备反啊!
公子吕,字子封,郑大夫,对庄公说:
山不容二虎,国不堪二君,臣不侍二主。您如果想把郑国就这么交给太叔,臣就去侍奉太叔;如果您不想交给太叔,请您除掉太叔,以安民心!
庄公:不急。No zuo no die why he tried. 我们且看他作。
(编者注:子封啊,你可长点心吧!)
共叔段在zuo的路上越走越远:勤劳的太叔,把自己的地盘又扩大了一圈。
子封:别等了!他地盘大了人也多了,快去除掉他吧!
庄公:唉,我这个弟弟,为臣不忠,为弟不亲。这样的人,即便有了再大的地盘,最终也会垮台的。
共叔段继续放飞继续zuo:他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计划偷袭郑国。
此时此刻,武姜仍旧偏爱着他的小儿子,准备打开城门,以做内应。
(编者注:主标题——论共叔段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副标题——庄公的套路)
这次,庄公不仅知道了共叔段要偷袭的消息,还知道了进攻的日期:结束等待,出发!
(编者注:啧啧,祭仲不知道日期,子封不知道日期,独独你庄公知道了进攻的日期。啧啧。)
庄公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讨伐京邑。
而京邑的人民,就如庄公所说,背叛了共叔段。于是,共叔段落荒而逃到了鄢城。庄公于是又锲而不舍地追到了鄢城。
后来,共叔段又逃到了共国。
弟弟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该来解决母亲的事情了。
庄公此时的心情就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以前你偏向弟弟,我忍;现在我都做了国君了,你还帮着弟弟篡我的位,忍不了了!
于是,共叔段出逃后,庄公把武姜安置在了城颍,并发誓说:不及黄泉,不相见!
相见!
见!
!
郑庄公回音渐渐消失,庄公的恨意也一天天在褪去——毕竟威胁已除,亲妈还是亲妈。
于是,他后悔了。
可是,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总不能弄个倒叙播放,把泼出去的水盛回来吧。
唉。
庄公最近有点烦。
郑国大夫颍考叔知道了这件事情。
在因有献于公而被赐食之际,他故意把肉留下,不吃。
庄公:Why?
颍考叔:小人有母。凡我吃过的东西,我的母亲也都吃过。只有这次,母亲没有吃过王赏赐的肉。所以请王恩准臣将肉带回,送给母亲品尝。
庄公:唉,你都有母亲可以孝敬,我却是想孝敬都没有孝敬的对象啊!
颍考叔:王何出此言?
庄公:事情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我好悔啊!
颍考叔:依臣之见,王不必懊悔。不及黄泉不相见,那你们就到黄泉相见嘛。
黄泉???
黄泉!!!
颍考叔: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在地道中相见,谁还会说您违背了誓言呢?
(编者注:还是颍考叔是聪明人啊!)
妙哉,妙哉啊!
庄公对这个方法应该也是很认同的,因为他真的去挖了一条地道!
于是乎,庄公和武姜在“黄泉”中相见,母子二人happy ending了。
《春秋》里把这段记作:“郑伯克段于鄢。”
这里面的每个字都有深意: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共叔段后主动出逃,但是名字却只写克于鄢,是想言在表明庄公杀段之意。
郑武公(中间) 武姜 共叔段 祭仲 公子吕(子封) 颍考叔(注:《古文观止》是清人吴楚材、吴调侯选定的古代散文选本。他们在编选文本的时候,在文章中随手做注,有释义,也有推测感想。文章中的“编者注”即二位在文本中的注释,“编者”指的是吴楚材、吴调侯两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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