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

  下班回来，太阳还没有下山，尽管已经七点多。无事，妻未回来，骑着电动车到附近的街道剪头去。到了理发厅，一个老乡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问了人家姑娘一句:“你这表准不准？”等到姑娘确定的回答后，再看看自己手机，对着相邻的人说:不敢相信，太阳这么高，都已经七点了。

  回家并未原路返回，顺着乡间一条小路回去。此时，太阳渐缓西落，天空云彩已有火燎之势。西边县城方向还是一片青色，天空与云彩都是青色，只有浅重。南塬与北山，也是沉沉青色，凝重的度过千年，看繁灯初上，尤是静默如此。电动车慢悠悠前行，快到村庄时，左前方有两只鸟在空中相互纠缠。抛开拟人的想法，我觉得它们再争虫子。麦垄翻新，玉米才长出三片叶子，青苗芽嫩，虫子正是猖獗。突然觉得，那两只鸟，好大，天地宽阔，我的眼睛只留在他们身上。又觉得它们太过渺小，一眨眼，就已经难觅踪迹。感慨颇多，一时又难以言喻，唯有默默吟诵庄子《逍遥游》。鲲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

  经过大队部时，看见母亲引导儿子正在蹒跚学步。就进去，把儿子放好在座位上，路过家门没有停留，直接骑车上南塬。人类的群体敢有一种错觉，一直以为自己仰视的就是最好的风景。其实不然，最美的风景是应该俯视的，只有俯视感，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到了高处，县城蠢蠢欲动，北山寂静，只有天空的云彩烧的热烈，天地都在被太阳窖烧。天空琉璃色，青山已燃尽，火烧云反而是淡淡的一抹烟。

  我与儿子在俯视整个北山，放眼望去，天地很宽吗？我看北山与天空连接处，似乎有一只大鸟伫立良久，那应该是我吟诵的鲲鹏。大鸟，它的大，不应该想像成它的腹羽可以与我等高；我只是它身上的虱子。不，不应该这样的。大鸟，应该是在眼前如鹊，到了远处，依然可以找到它停留的地方。这才是我心中的大鸟。

  看着村子炊烟袅袅，从枝叶见吐纳，弥漫整个村子。儿子也静静不闹，趁此良机，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美图，下坡回家。待已经进村，突然想起，天外是不是也有一只大鸟在找寻我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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