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农村,想起来满是幸运。人与人之间,也有动用小心思、耍点小聪明的时候,但整体上是融洽的、干净的,夜不闭户,也再正常不过。如果哪家遇点诸如盖房子、红白事等大事,全村人都会过来帮忙,一起应对困难。
最令人难忘的,是夏日的鲜蔬。天气转暖,抢播完小麦以后,家家户户都会在毗邻院落的自家耕地内,种上一方蔬菜,有茄子、黄瓜、辣椒、豆角、西红柿、水萝卜及小葱、韭菜、小白菜等。经除草、施肥、松土、浇水、起架等多道工序,新鲜蔬菜便可陆续采摘了。最早的当属小葱、韭菜,再过个把月,其它鲜蔬也都可上桌。一般都是临近晌午,才拎个柳筐,直接到地里摘菜。根据主人拟定或全家提前议定的菜谱,采摘不同种类、不同数量的鲜蔬,菜蒂上还带着析出的液露及各自特有的清香,就拿到小河里简单冲洗,便乘鲜烹饪了。
和鲜蔬过日子用自家压榨的胡麻油热锅,加入鲜葱、鲜蒜炝后,可以一个蔬菜单炒,可以几种蔬菜混炒,还可以乱炖,味道也都各不相同,但全部是记忆中的味道,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最好那口。通常还边炒边折一段黄瓜、边切一块西红柿,塞到口中,嚼着原味,享受着生熟鲜蔬带来的味觉冲击。
当时对于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太多感触,反正家家都如此。待异地求学、就业后,再回到家乡,忽然间才感受到,现摘的菜,现洗现做现吃,是城里不会想、不敢想的极奢生活。
和鲜蔬过日子自家有地,自己播种,种啥得啥,现采现吃。农家人不是土豪,但就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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