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回城后,和郑君一起到医院看望了一位伤员,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便讨论觅食,郑君推荐了南门口一家羊肉汤。
郑君骑电车,我是自行车,走在原来的东城墙上,有些无奈:到处是灯火通明,年轻人想找个黑暗的角落说说话,也真的不大容易。
下了东城墙继续往南走,这段路没有路灯,但也不是黑乎乎的,我说曾每天在这条路上走了半年。郑君显然不知道这是原来南关二中的位置,只是劝我能在师范找个位置退休也不错。我有些走神,思绪穿越到往日的岁月,不免浮想联翩,一晃二十三年过去,我觉得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家羊肉汤门面不大,有两排靠墙摆放的四人桌,大都坐满了人。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时,郑君却说这有个单间,又喊了老板,显然很熟悉。我们约定这次吃饭他请客,在吃方面我也没什么讲究,什么也就随他了。
我这几天血压高,怎么也下不去,几个酒场都一滴不沾,让我自己也很惊讶。后来一想便释然了:酒虽好,但身体更好——我可不愿意到想笑不能笑,不得不用右手解决左手问题的地步——若是真那样,还不如找块豆腐碰死……
郑君要了一个凉拼,两瓶啤酒,要三碗汤时,解释说杨君要来,我才想起来他路上打电话说的快递。也是,作协说到底就是个爱好,谁都有大量的工作,但若每个人承担一些,也不耽误把这个团体搞得有声有色。
杨君带来的快递是一些书,有史铁生的、刘程亮的、北岛的,还有一些学习交流材料等,甚至几个红头文件。
这些作家的名字我知道,除了读过史铁生的几篇散文外,什么都没有接触过。我说在写作上是个小学生,绝对不是自谦,只是对自己前半生在小说的快速阅读中,找到了痛快感却浪费了时间而后悔。
杨君要了个鸭血炖豆腐,上来一尝,大家都说好,我来了一碗后,就不想再多吃了。这段时间血压高,绝对是吃得太多了,很多病是吃出来的,我很明白。由于我坚持说不再喝羊肉汤,郑君只好来了个两碗汤三碗盛,我也理解,毕竟有人吃有人看太尴尬。
羊肉汤上来,放了佐料,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浅浅吸了一口汤,就有些后悔。
老一辈子的羊汤,都是实实在在熬出来的。煮羊骨头需要很长时间,要有耐心,只有这样,骨头里丰富的胶原蛋白、卵磷脂和类黏蛋白,才会慢慢渗透进汤中,让汤变得细腻奶白,喝起来有浓浓的厚重感。现在的好多羊汤是调料勾兑的,还有的虽然是骨头汤但加了些其它东西来做稠,让人喝一口就倒胃口。
老板显然在这汤上下了功夫。汤绝对是真正的骨头汤,肉也是真的羊肉,在沸腾的羊汤里,淋上一勺糊辣椒油,撒上适量青翠欲滴的香菜和葱末,醇厚的辣味美美地掩盖了羊肉的膻味,完全融入到羊肉里、汤里,再加上香菜和葱末的清香,一口下去就让人口舌生津。
肉做得恰到好处,让你既有筋道感的嚼头,也没有嚼不烂呲牙的担忧,伴随着辣椒香菜葱末的加持,在唇舌之间,清晰地依次感受到绵软、清甜、脆爽等口感,再来一口汤下去,身上就热乎起来,心里也油然升起暖暖的满足感。
杨君也说汤好喝,希望下次再来,郑君也说可以请李总来这里尝尝羊肉汤,我说后天联系。
老板过来,郑君相互介绍了一下,我们知道了老板做过很多样的工作,对什么都有心得。其实细想起来,任何工作都有共同之处,都可以进行技艺的迁移,所有令人称道的功夫背后,都有着努力和专注的积累。
回去的路上,车前筐里多了北岛的书和一些资料,拍拍肚子,知道又吃多了,看来减肥,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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