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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是有温度的——舒生读《论语》第九十二

文化是有温度的——舒生读《论语》第九十二

作者: 舒文shuwen | 来源:发表于2020-07-20 06:58 被阅读0次

张玮在《历史的温度:寻找历史背面的故事、热血和真性情》中说:历史是万花筒,每个人看到的不同,每个角度看到的也不同。有的人看到了残酷,有的人看到了温情。有的人看到了杀戮,有的人看到了救赎。有的人看见了别人,有的人看见了自己。有的人假作真,有的人真作假。 张玮书写的历史,亦正亦暖。正是因为,在“馒头说”的一个个历史故事中,都尽量用一种第三方、不带感情色彩的口吻还原当时的历史事件。很多历史事件和人物,都有两面性,我们不能跳出当时的历史环境,现在用上帝视角去评价当时的人和事,这对当时的人来说,不公平。 而暖,是有趣、有温度,历史不再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看似由时间、地点和一连串数据组成的历史事件,背后的主角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人性、有故事、有真的性情,风趣的文字让原本枯燥的历史变得活色生香。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文章”,朱熹注释“文章,德之见乎外者,威仪文辞皆是也。”所谓文章并不是目前写作文章的意思,而是仁德的品性外在的表现。包括的言行举止方方面面,也就是威仪。文就是所写的文章的意思,辞则是所说的话。“性”,朱熹的注释是“性者,人所受之天理”,《中庸》开篇“天命之谓性”,所谓之“性”应该与之相同。目前多解释为人性,也就是“人之初,性本善”的性,但是好象并不能完全涵盖其意义。“天道”,朱熹的注释是“天道者,天理自然之本体,其实一理也”,这里所说的“天道”应该就是孔子说过的形而上者之谓道,也就是天理。《中庸》开篇第二句“率性之谓道”,也是指的这个“天道”吧。

子贡说:“夫子关于诗、书、礼、乐等威仪文辞方面的知识,我们经常可以听到并学习,但是老师教授人的本性和天道的理论,我们真是很难听到啊!”为什么会有“不可得而闻也”的情况呢?朱熹在《论语集注》中是这样解释的,“言夫子之文章,日见乎外,固学者所共闻。至于性与天道,则夫子罕言之,而学者有不得闻者。盖圣门教不躐等,子贡至是始得闻之,而叹其美也。”夫子之文章,也就是夫子的仁德的外在表现,威仪文辞等日常教学过程中,学生们都能看到、听到、体会到。但是关于人的本性和天道的理论,由于过于高深,孔子很少讲,修为不够,讲了也是白讲,也就是说孔子的教学是循序渐进的。

有人推测,这是子贡的学识水平,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从老师处第一次听到关于人性和天道知识的讲解,“叹其美”,故有了本章的感叹。孔子讲的东西,都是日用常行,虽然也讲知天知命,但多是存而不论,很少深入去讲抽象的哲学,所以大家难得听到。李炳南先生《论语讲要》:孔子之学有本性,有天道,有人道。文章,即是六艺与修齐治平之学,此属人道,所谓人道敏政,诸弟子所共修,经常讲习,故可得而闻。至于性与天道,则深微难知,能知之者,颜子、曾子、子贡数人而已。且孔子教育注重人道,故罕言之,是以不可得而闻也。中庸、周易皆讲性与天道,然不得其人,则不能传。

因此,华杉先生讲,四书是由浅入深的一套教材,最开始是《大学》,是第一本,也是最浅显,入门级别的。曾国藩说,如果你说自己是读书人,那一定读过《大学》,因为那是第一本书,没有读过《大学》,就不要说自己是读书人。《大学》即学做大人,讲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齐治平,这是人生学习成长的进阶之道,讲“止定静安虑得”,则是学习的方法、目的和态度,给一生打基础的。

《大学》学完了,开始学《论语》,这都是小孩子就会读的书,浅显的日用常行的道理,基本的儒家价值观,重点是告诉你怎么做。《论语》之后是《孟子》,就更加深奥了,也开始探讨心性之学,陆王心学上溯根源,都可以追到《孟子》,最后是《中庸》,就更加艰深了,基本上讲的都是哲学至理,文字首先就很难读懂,如果没有一定的思想积淀和人生阅历,不具备相应的思想深度和学识高度,恐怕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性与天命,《中庸》开篇就讲: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道在伦常日用中。这和孔子所处的时代和他自己的使命有关,孔子生活在春秋时期,在他之前的时代,平民是没有资格学习的,学习是贵族的专利。而到了春秋时期,原来被周王室分封的小国,开始做大做强,原有的秩序和阶层等级被打破,那些以前只有贵族才能学习的东西,逐渐向社会的下层流传,这就是私人讲学风气的开端。这便是孔子兴教的时代背景,孔子的学生构成可谓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当然更值得关注的是那些乡野粗人、残疾之人、刑满释放人员等等,也就有了孔子的有教无类。

面对这些基础薄弱的学生,孔子由浅入深,从怎么做开始讲,重在知行合一,至于背后蕴藏的意义和价值观,只能让学生自己去体悟。也即把“如何活”放在“活的意义”之前,或者说讲“活的意义”放在“如何活”的具体实践之中。这样的推测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对那些基础比较差的学生,一上来就讲深奥的“性与天道”,容易把别人吓跑。这件事对中国历史的影响,那就太大了。在当时的察举制和九品中正制度的影响下,寒门学子做官的办法,只有征辟制和察举制。但是,这两个制度被士族压榨的很严重。

正是有了教育的平民化、普及化,才一步一步推动了通过考试的方式取士。直到隋唐时期,有了科举考试这个影响我国多年的制度。为寒门学子开辟了新的道路,普通人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地位,唯一可靠的一点就是读书变成官员。但随着儒家逐渐变成了选官之学,其自身也发生了很多变化,其中一个重要的变化就是重新贵族化,文章越来越艰深,语言越来越晦涩,知识和文化又变成了士大夫的专利。文化的发展也变得两极分化,既有雅言也有通俗。

直到发展到近代,白话文的普及,打破了士大夫的垄断,文化再一次向全体民众普及,一直到现在,这次浪潮还在继续。很多以前的专业领域,逐步通俗化,不再绷着脸说话,而是和蔼可亲了。比如,史学著作就出现文学化、人性化的“合金体”,以史学家的眼光和严谨的史实为依据,写出融合事件、人性、命运于一体的历史。史书上的一段话、一个名字,甚至一张图,在张玮的笔下,呈现出一张张意想不到的面孔。历史不再是冷冰冰的年份和数字,而是一个个有温度的故事,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

人人都能注六经,六经也在注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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