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你是魔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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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老是用她来指代她是非常不亲密的表现，就像称金刚烷为三环[3.3.1.13.7]癸烷一样，跟别的桥环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有义务也有责任亲昵地叫她。
凭借着脑海里丰富的知识和自身深厚的文学素养，我给她取了很多好听的名字：阿花，喵喵，呆呆，旺财，毛球。
她鼓胀着嘴，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超凶的表情。她说她本来就有名字的。
“爸爸“，她说，“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父亲。”
我给了她一记手刀，然后就被她按在了地上摩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只爪子按着我，像抹布一样摩擦地面。另一只爪子握着手机，嘴里念念有词，“第一次调教大约需要15分钟，要让仆奴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同时不过分凶残以免其精神彻底崩溃，深浅快慢的节奏要分布得当……深浅？什么意思呢？唔，跳过好了……”讲道理，我给她下的乖巧礼貌的电子书她都没看的么？四书五经呢？明明没告诉她WiFi密码的啊，哪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教程;唔，感觉，痛里又有点舒服是怎么回事？我才不要被调教啊。
许久之后，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角落缩成一团。
她留给我一个伟岸的背影，提了提不存在的裤子，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两根肉肉的手指夹着不存在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以后，就叫我宝……宝贝吧。”
她强装镇定地说，耳朵可爱地动了动，隐约露出的侧脸通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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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触了到处都是车的网络，宝贝很快就在老司机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开心的时候化身嘤嘤怪，不开心的时候一顿痛彻心扉的小拳拳。
最近她学会了一个新词，叫“你是魔鬼么”？她就很认真地摘抄到了有半个她那么大的纸板上。
当她想点第八个布丁被我一脸贫穷，不是，义正言辞地拒绝地时候。她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那块大纸板，然后一脸无辜地盯着我。
于是瞬间就会有数道杀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重点不应该是这个纸板藏在哪么？这是妖怪啊，很凶残的那种，你们这是助纣为虐，到时候她可能觉得布丁做得不好吃，一不开心就毁灭世界了啊。
很显然没人听见我内心的咆哮，很显然最后我更加贫穷了。
从此以后，
当她不想走路，要骑我的时候；
当她打乒乓球打不过我，不开心的时候；
当她想咬我的时候；
只要她一亮这个板子，我就瞬间服气。
不过最服气的还是毫无征兆的一个下午，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头埋进我平坦而骨感的胸，柔声道:
“你是魔鬼么？“
6
她说她之前遇到过好多男孩子，喜欢她的，很喜欢她的还有非常喜欢她的。她也很喜欢她自己了，她补充了一下。
然后她开始说她跟这些男孩子们的故事。他们有的是魔法学校的魔导士，有的是要打巨龙的勇士，有的是要去西天取经的僧人。
故事精彩纷呈，跌宕起伏。她给他写信，一起研究魔法配方；她假装小公主诱骗巨龙上当；她跳着舞问他美不美。
她觉得那真是很美好的回忆了，她想让我知道。
关于她的过去，关于她的一切。
但我听着就觉得很难受，为什么穿巫袍的不是我，为什么拿大宝剑的不是我，为什么骑白马的不是我，为什么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是我。
不要再说了，我求她。
她很不解，问我为什么。
我其实也不知道，就是难受得不行。
不要再说了，我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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