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宫人被吓得魂不附体,瘫在地上,发着抖说:“他,他,会说话!”
大殿里顿时议论纷纷,秦王也站起身来。那颗头颅就待在木匣子里,就端在荆轲的胸前,一动不动。那双眼睛确实大得可怕,似乎正紧紧盯着秦王。
“废物!”秦王骂完,又让另一个宫人去端。
那名宫人脸色惨白,挪到三步远的地方就开始哆嗦。好不容易到了荆轲面前,迟迟不敢去端那盘子。但又怎么躲得掉,他只得闭上眼去端。果然,头颅又发声了,这次是哈哈的笑声。那名宫人一声惊叫,直接晕倒在地。大殿本就黑乎乎的,这会气氛更诡异了。
“秦王,这樊於期确实没有死。我们砍下他头颅的时候,他嘴里还一直叫嚷,说知道秦王您的秘密。”荆轲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什么秘密?”秦王右手摸着佩剑。
“燕王说,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如同美人裸身夜行。我们没等他说出来,就冰封在这木匣里了。既然他死不了,那就不能让他说出什么不利于秦王的鬼话来。所以,把他送还给您处置。”荆轲说。
“哼!他说的自然都是鬼话。”秦王盯着那个头颅,似乎想到什么羞恼的事。
“哈哈,嬴政!你这个卫国杂种!”头颅突然说话了。
秦王吓得往后退,大殿远一些的地方也有了骚动。
“樊於期,你休要胡说!”荆轲也吓了一跳,立马对胸口的木匣斥道。
“哈哈,我要当着秦国的宗室,当着秦国的大臣,当着这些可怜的宫人,说出这个秘密。”木匣子不断抖动,发出狂笑声。
“你敢!”
秦王惊慌得像个孩子,拔出腰间佩剑,三步并做两步奔来。
“你是吕不韦和赵”
樊於期的头颅也着急了,似要要赶在秦王来之前把话说完。
秦王的剑终于到了,从头颅的左眼刺进去,抵住木匣还要更进一步,却突听眼前荆轲大笑。这声音和樊於期的何其相似,一样狂妄。
“不好!”
秦王反应极快,可是力道已经收不回来了。荆轲丢了手里的盘子,头颅的重量拉得秦王往下走。眼看秦王就要撞过来,可惜还是止住了。他的那把佩剑也太长了些。荆轲抓不住秦王手臂,也够不着手腕,却抓住了剑身。
秦王冷哼一声,往回拔剑,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剑碰了血,更抓不住了。荆轲双目圆睁,一手丢了剑身,另一头把还在剑锋上的头颅往上撸。撸至一半便松了剑,一个箭步往前蹬。秦王被逼着后退,持剑的手腕一阵剧痛,像是断了一般。同时听到一声脆响,佩剑断了。那是被荆轲用头颅给折断的。
荆轲抓起那一截剑刃,割下一块袖袍裹在手上,脸上表情兴奋之极。秦王竟然换左手持剑,看来也不是一般剑客,这怎能不让他兴奋?两人同时大呵一声,各持一半铜剑碰撞在了一起。荆轲持剑头,秦王持剑尾,在大殿里追逐搏杀,所到之处如虎入羊群,大臣们吓得屁滚尿流,踩踏着往大殿外跑。
荆轲手上的布套早已染成血红,每次出剑都会让这红色加深一分。但他似乎有流不完的血,使不完的力气。秦王虽握剑柄,但左手持剑并不熟练,几十回合下就落了下风,只能利用殿中的柱子躲闪。
“真是个疯子!”
披头散发的秦王一边躲一边骂,一脚踢开荆轲后,朝大殿门口跑去。
“往哪里跑!”
荆轲将剑刃抡了出去。随着一声惨呼,秦王扑倒在大殿门槛上,抽搐两下后不再动弹。
荆轲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血气急速褪去,手上湿乎乎地,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血。
一群甲士出现在大殿外,当先一名喊道:“放箭!”
荆轲却不躲闪,反而仰起头,张开了双手。闷哼几下后,他坐在了地上。那群甲士们又用盾将他围住,长矛从四面八方指着他。
“谁让你们射死他?!”粗哑的声音从盾牌后传来。
荆轲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同样身着素衣、头戴冕冠地家伙正嘲讽地看着他。
“好一个刺客!本王差点就被你杀了。”他说。
“原来刚才那个是假的,难怪剑术高超,但却霸气不足。”荆轲叹道。
“大殿外的宫人们说,你对这咸阳宫没有一点惧意,只是闭着眼睛昂着头而已。”秦王说:“你是只鹰,不是鼠辈。燕王若真心俯首,怎么会派只鹰来呢?”
“哈哈!”荆轲咳血笑道:“说得好!你可知鹰是怎么死的?”
秦王不知道这家伙说什么。
“那只鹰不是被我刺死的,它是借我的剑自刎而死的。”
荆轲回忆着那天夜里地情景,那双眼睛睁开的一瞬,让他永远难以忘却。
“击长空兮傲苍穹,闭目一瞬兮山万重,春秋兮叹长虹,断剑血染兮命一搏,生兮生兮,梦兮梦兮……”
尚未唱完,荆轲拔出腿上的箭矢,深深地插进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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