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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遭了!”一大早起来陈丽就尖起嗓子大叫。这叫声吸引了丈夫王强:“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陈丽把自己肿得像香肠的食指递到王强眼前:“昨天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就成这样了,里面还跳着跳着的痛。”陈丽哭丧着脸说。
王强淡定地说,你肯定昨天不小心扭到了。走带你去医院,开点药。
来到医院,骨科医生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随手开了一张检查单:“照个片,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再查个血看看。”
两个小时后,拿着检查结果的陈丽夫妇再次找到医生。医生看了看报告说,没什么大问题,估计就是一点炎症,给你开点药,吃两天就好了。
生活嘛,外甥打灯笼——照旧。陈丽就按医生要求吃药,依然做点能所能及的事。可是晚上睡觉时,服了药的陈丽却痛得大汗淋漓,喊爹喊娘。王强说,今天才服药的第一天,药效也没那么快,再吃一天试试吧。
第二天起来,陈丽的手,虽然没消肿,但疼痛好像真的缓解了一些。陈丽夫妇也就没放心上。晚上半夜三更时,陈丽又被痛醒,感觉手指里面像被扎了十根针,又有许多蚂蚁噬咬着,让人疼痛难忍。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仿佛疼痛又减少了一点。前车之鉴,小姑子王燕儿说:“哥,你干脆带嫂子去县城里看看吧。”燕儿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用手机给嫂子约好号之后,王强就带着陈丽直奔县医院。
县里的骨科医院排满了人,好不容易轮到陈丽,医生看了看陈丽的手,听她讲了病情,并顺带看了看她前两天做的检查,随手开了一个检查单子:“做个核磁共振。”
城里医院条件就是好,虽然人多,但检查起来也很快,下午的时候陈丽就拿到了检查报告。医生把检查片子对着灯光左瞧右瞧上瞧下瞧:“这片子没什么问题啊!”医生说,就片子来看,你的手指没什么问题,我给你开点吃的药,再开点擦的药,晚上痛得厉害就吃止痛药。这三天的药吃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陈丽夫妇回到家,严格按医生的叮嘱吃药,用药。陈丽甚至都不敢做任何家务,怕夜里又痛。说也奇怪,白天,除了手指肿得像一节香肠,痛得并不厉害,可是一到半夜,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又把陈丽折腾得死去活来。
一家人都陷入了困顿中。伤口也没有,没被蚊虫叮咬,没有被刺锥过,没被扭过,连检查也没问题,可是疼痛就是没有缓解。
婆婆就对陈丽说,等下太阳落山时,我带你去找老肖给你看看。
老肖,是生产队上一个接近六十岁的老头,平时就是一普通农民。但是他会一样绝活:“吸阴枪”。具体怎样做,年轻这一代很少知道,但上一辈人却是人人皆知他这项绝活的,十里八乡找他的人也多得很。
老一辈人说,老肖“吸阴枪”一般都是太阳落山时候进行,而且他不收任何费用,不但不收费用,被帮助的人还连一声“谢谢”都不能说,否则他就会失去这门手艺。
年轻的这一辈人是将信将疑,甚至不信。都什么年代了,那肯定是迷信。陈丽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试试呗。夜里的痛,她实在受不了啦。
婆婆带着陈丽,爬了几个坡,经过两个坳,再经过几块菜地时才走到老肖家。老肖正在地里割苕藤喂猪。
“老肖,老肖,你回来一趟!”婆婆喊地里割猪草的老肖,并指指媳妇肿起像香肠的食指。
老肖看一眼就懂了,背上背框里的苕藤,拿起镰刀就往家走。他也没招呼陈丽婆媳坐,径直地走到水管下把手洗干净,从水缸里打来半碗水,把陈丽引到厨房就开始“吸阴枪”。
他左手端着水碗,把右手的小指对着陈丽肿胀的食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弯向掌心,大拇指含在自己的嘴里,用力的吸。只见他额头上青筋爆起,大汗淋漓,脖颈伸得老长,铆足了劲。大约一分钟左右,他向碗里啪的吐出一口血,又继续吸,如此反复两三次之后,老肖已经精疲力竭的样子。他也不说话,转过身,端起碗里的血,对着西方的天空泼洒,血色在夕阳的照射下耀眼又诡异。然后洗过手,背起他的背框下地割猪草去了。
婆婆也领着儿媳妇陈丽,急匆匆地离开。并叮嘱陈丽,不准回头看。婆婆急匆匆离开,生怕儿媳妇向老肖说“谢谢”。老肖急匆匆离开,他也害怕来找他帮忙的人道谢。
回到家,婆婆告诉陈丽说,你的手今晚不会痛了。她说因为她看见老肖把脏东西吸出来了,泼向西天的时候那么多,那么艳丽。根据经验,如果“吸阴枪”没有成功,那么老肖就向水碗里吐不出血来。
果然,当晚,陈丽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手也逐渐消肿了。第三天,陈丽的手就活动自如了。
陈丽问婆婆,那血是不是老肖把自己的指头或舌头咬破了?婆婆说以前早就有人怀疑过,等老肖“阴枪”吸完后,硬逮着检查他的手指和舌头,结果什么伤口也没有!
经历过煎熬的陈丽总想对老肖表示表示,可是不能给钱,连道谢的话也不能说。陈丽想了想,就去地里割了一背篼苕藤,让王强给老肖背去。
老肖治好的人不少,尤其是老一辈人。那时候医疗条件差,谁家有那种莫名其妙就身体痛的人就去找他,多数情况下都有作用。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老肖每天只能给一个人“吸阴枪”,多了就不灵验。估计这也是一个体力活,多了也体力不支。
现在,年轻人都不信这一套,认为是迷信。老肖的绝活也没有人传承,估计也无法传承,也许他也是帮助村民的“天选之子”。老肖年龄大了,找他的人也逐渐少了,估计再过几年他也做不了了,这一个绝活也许终将没落!
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它不科学,但也算不上迷信,可就是谁也解释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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