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镜花水月的滋味

文/蘋安

《镜花水月的滋味》

林清玄说，镜与花，水与月，本来也不相干，然而他们一相遇就生了短暂的美。

我们怎么样才能使那美得以永存呢？
只好靠我们的心了。

初次相遇，是在那美丽的校园，是那七八平米的宿舍里。

你和你的妈妈一起，你们母女俩从外貌看真是相极了的。你带了好多的东西，一个大大的行礼箱，还有一个大包，你是一个独生子女，你是从城里来的。

而我只有一个小小背包，背包里装了两套换洗的行头，还有一双花布鞋。

一切安顿了下来，我在下铺，而你在我的上铺。上下铺也是一种缘分。

晚饭时间到了，你的父母友好，又亲切地安排宿舍里的人，去店酒吃了一顿。当时第一次背景离乡，乡下来的一个野姑娘，倍感亲切和感动。后来，才知道这是你父母为了笼络人心，这也使你接下来的日子，如鱼得水，但，我喜欢你，并不因为你父母的盛情款待，而是你一颗纯净美丽的心，你总能为我着想，因为你看出我的自卑，看出我的不自信。

我不与善与人交往，你的朋友却是甚远。

你和朋友玩的不亦乐乎，我在校阅览室里，那里是我内心感到安全的地方。

周末，你拉上我，与同学们一起玩闹，一起去逛街，一起领略肥城的风景，名校的风光。

和你一起，经过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爬山，是你硬拉我去的，和同学们一起，美好，年轻，欢乐，至今回味无穷。

第一次看小书，那种青春色彩的小说，勾起多少懵懂青涩少女情愫。校外旁边有一家小小的书店，里面藏满了，小小的书。可以借阅，按时收费，大概24小时2角，一开始我有点抗拒，大抵以为那不是正经的书。然而，你很喜欢，并竭力推荐给我。第一本小书读完的时候，我俩打闹了好久，里面的主人公，男子帅到不可思议，女子美到闭月秋花，出水楼台，男子与女子相恋，描写的细致入微，把相恋的过程用非常细腻的手法呈现，甚至坠入爱河之后，或者男子追求女子之后，所发生的亲吻与抚摸，那么精细的描写，忍不住使人想入菲菲，所以，我荒乱了，我觉的自己堕落了，这不是小书，这有点儿小黄又不是的那种蜻蜓点水的韵味。

但青春少年时期，谁不爱那怦然心动的感觉，谁不思那充满激情的爱恋时节，好在，我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便不再想看了，我告诉你，“这个东西，千篇一律，看一本，下一本就知道是什么情节。”

你笑，你依然爱不释手。

宿舍里几个女生有一阵子几乎是疯狂的读那小书。周末，买上2元一大包的爪子，一边吃，一边看，在嗑瓜子的声音中，一本小书读完那是瞬间的事，彼此互相换来看，意犹未尽时，再看上一遍。不只一次地，我对你们这帮丫头摇头，“疯了的。”

那风靡一时的小书，轰动了我们的宿舍，隔壁的宿舍，整个的楼宿舍，多么轰轰烈烈的青春记忆。

第一次一起在校食堂，3角钱买一个油炸狮子头，2角钱的浠饭，5角钱搞定一顿晚饭，吃的津津有味，月底你的生活费快没了，你不好意思向父母伸手，我本就拮据，我俩一起吃了一个月的油炸狮子头泡浠饭，但至今想起来那段青葱岁月，依旧清晰美好，觉着那是最好的青春。

第一次，看见爱情。你恋爱了，班里的一个大家公认的帅哥，眉毛粗粗的，双眼皮，眼珠很黑，爱笑，他的笑极具温暖和魔力，你算不上美女，微胖，嘴唇很性感，但极具亲和力，他恋上了你，他对你极好。许是因你一直与我分享你俩的点滴，我倒是一点都不讨厌他，但你的父母得知后极力反对，毕业后，他去当了兵，你没有等他，你为了父母而离开了他，我极为他打抱不平，他对你的无微不致的照顾，还有尊重，令我欣慰，我替你高兴，高兴你庆幸遇上了他，我看到了你们美好纯净的爱情，可是，一毕业它就凋落了，好可惜。

第一次，我俩闹了别扭，少女之间的友谊，有时也会受到冲击，因为在乎，因为知悉，因为彼此心连着心。你恋爱后交好了宿舍里另一个女孩，我觉的她活的不真实，她很漂亮，身材也好，她的笑有时假假的，她会两面的表情，她每每嫌弃我穷的表情，都会让我难过好一阵子。那双绣花鞋，因为她的笑容，我收了起来，省吃俭用，花了5元钱买了一双白色的布球鞋，至少不是花布鞋，在那个校园里不那么刺眼。

她开始干什么都叫上你一起，我则故意躲开你，不和你一起的日子，我有我的归属，校阅览室，我喜欢独享那份孤傲。

接下来，周末我们不再在一起，你和她一起，要么你和男友一起，我则与书一起，我们彼此知道对方心里的小啾啾，但谁也没有捅破，或许就在那时，我们的友谊已无意中永远定格在心里，虽然我们互相忙在自己的世界里。

去校澡堂洗澡，我俩依然会约上彼此，我第一次享受被人搓背，也是第一次学会了给人搓背，我们聊私密的话题，只有我俩知道的秘密。

我们确实都越来越忙，校机房需要帮手，老师选了我，我学会了拆机，装机，格式化硬盘，重装系统等等，还考了一系列的证书。

而你忙着恋爱，妆容化的越来越美。偶尔会来机房看我，毕业的时候，你的妆容已化的恰到好处，而我依旧一身素衣，灰头土脸的模样，我只有雅霜，袋装的那种便宜又实惠，不是因为天气干燥，容易干脸，估计连它我都会省下了。

暑假了，实训科的老师介绍了一份工作给我，可以挣些下学期的生活费，而你美美的回了家，过了美美的假期。你常想尽办法打电话给我，聊你的爱情，聊你心中跳动的小兔子。我会和你分享打工的心酸与眼泪。

我们的人不在一起，我们的心却从未分开。

毕业季来了，实训科的老师又帮助了我，顺利拥有了一份办公室文员加出纳的工作，羡煞旁人，同学们则有下南方工厂打工的，送走载着同学去南方的烈车，在火车站，只有你知道，我哭了。那是一种难言的难过，难过的找不到出口，那晚我俩第一次喝了啤酒。

你留在了肥城，可是却选择了餐厅服务员，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我不敢问，因为这时，我怕你会认为我看你笑话，伤了你的自尊，相比较，我的工作要体面的多。

那段日子你是极苦的，我佩服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你，竟然能抗住了，你坚持了好几个月，那么苦的日子，你也从不抱怨，这对你的人生影响极大吧。终究那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是回到了父母所在的小城。

我留在了肥城，你回到家乡的小城。

时光定格在了那儿。

你又恋爱了，你结婚了，你有孩子了。

而我也是。

你的婚姻出现了问题，经过一番挣扎，渐渐的又恢复了。

而我也是。

因为年轻，因为不懂，因为第一次面对婚姻，面对孩子，面对对方的父母，如果没有矛盾，没有分歧，那是假的婚姻。

重要的是我们都挺了过来，我们都迈向了另一个人生阶梯。

我偶尔会想你，就发了个消息，“静儿，你今天累吗？”

你回，“我被俩娃折腾坏了。”

我答，“我也是。”

你说，“蘋姐，我时常想你。”

我回，“我也是。”

每每这时，一种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那是镜花水月的滋味。

每当我们互相问候的时候，脑海中会浮现一句话，爱与生的美不正是这样子吗？

岁月的百鸟一只只地从窗前飞过，生命的千帆一艘艘地从眼中航去，有许多飞航的很远，也有许多正从那不起眼的角落里飞来。

这时节，我们所把握的不是花与月，而是水与镜，只要拥有清澈透净的水镜之心，我们还可以见到新的花和初升的月亮。

【蘋安·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