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题记 :没想到她又回到了原地,住进了曾让她魂牵梦绕的红房子里。
她的心怦怦地乱跳,跳到嗓眼了怎也按不住,一个人出现在眼前,春花瘫软地坐在地上,心凉了半截。
是五十多岁的佣人阿来,她告诉春花快走吧,不要来了,这里除了她一星期两次的清扫外,很少有人来,四周阴森的树林让人觉得害怕,一个女孩子少来幽僻的地方,春花听着阿来的话,她想问问那个男人还会来吗,怕阿来笑话她,向她打听也是白搭,她多半也不知,咽了到嘴边的话,落落地向回走。
那些花还是那些花,树木还是那些树木,还是那条拐了几道弯的路,都失去了神奇索然无味,蒙上了似有似无的灰色,春花悲伤极了,趟过小溪,看见水中一脸哀愁的自己,洗了脸,试了试面对母亲的笑容和话语回家了。
村里和春花同龄的女孩在外打工回来,春花和她们一起去了外地。
在一家制鞋厂做女工,负责包装装箱,工资还可以一月四千多块钱,每天早起晚归,想好好干个几年,结果半年后倒闭了,老板跑了,她的一个月的工钱也瞎了。
之后和两个小姐妹去一家餐厅端盘子,吃睡没有固定点,一天下来累得她们跟狗似的睡去,最难应付是有些客人动手动脚,说些下流的话,让她们不知如何回答应付,老板不但不“救”她们,还挑剔指责她们假正经,把客人气走了,干了几天后实再难坚持下去,春花不干了。
中间又换了几个工作,最后春花来到一家食品加工厂,在流水线上把蛋糕装箱封好,一干就是三年。
这时的春花虽依稚气依存,但出落得婷婷玉立,妩媚动人,仍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即使整天扎堆那帮姐妹中,同样的衣服,仍一眼可认出她来,身材纤细而凹凸有致,一切都恰到好处,她们都羡慕地打趣,
“春花,把你身上的给我点多好,只要一点点,”
“好呀,看好哪儿了拿去吧,我的爱美的人儿,”
她们哄堂大笑起来。
每月厂里都要进行一次卫生大检查,总经理也要来,一时全场搞得紧张兮兮的,像临战状态。
春花依如平常在流水线上忙着,把头发盘起带上帽子,用发卡别住,那是个乳白的小碎花四周浅绿的叶子的发卡,别在春花的头上特养眼,伙伴们既羡慕又背后指指点点,春花一脸微笑,该干什么该干什么。
春花忙起来便忘了所有,只见她麻利娴熟地装箱封箱,一个个包装好的蛋糕快速有序地朝下流去,全然忘了周围的一切,这时车间进来几个人,看着她熟练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大家不由地鼓起了掌,春花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着,人群中的总经理被她头上的发卡吸引住了,深深盯看了她几眼,四目相对似曾熟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们四处转着,春花忘我地继续干自己的活。
一行人回到办公室,总经理问跟在身后的车间主任,
“那个戴发夹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马主任想了会,最后说,
“春花,是叫春花,李春花,”
亭轩一时觉得似曾识,在哪儿见过还是记不起来了。
这时,马主任提来一壶开水,一边倒一边兴奋地说,
“总经理这么忙,公司的事又这么多,好久未回老家了,听说你在山坡上盖的房子挺漂亮,那儿的风水好,景色十分美丽环境清幽,”
赵亭轩听了老张的话后,猛然想起来了,春花他认识呀,便想起了往事,他怎能忘得干干净净,她戴的发卡吸引着他,还是让他认出来了,几年不见她长大了变得更加漂亮了,更有一种如木香花般的清新,想到这赵亭轩兴奋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他平复了一下情绪顿了顿,
“张主任来厂里干了几年了?”
他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有些结巴,
“十三年了,总经理,”
马主任以为要给他涨工资或升职,竖着耳朵毕恭毕敬地站着,等着下文,
“车间的人都熟知?”
“是的,总经理,”
听了这话马主任凉了半截,也知道以下要问的话的内容了,
“那个戴发卡的女孩,来厂里干多长时间了?”
“三年,”
“哦,三年!”
赵亭轩一时怪自己的粗心,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有些激动地眼角掠过一丝亮光,有些急不可待,在马主任耳边嘀咕了半天,马主任出去了,赵亭轩有些疲倦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几年他的公司发展很快,开了几个分公司,也成了几家上市公司中的佼佼者,一直受到其他同行公司的青昧,也成了他们竞争的对象,他每天除了开会就是被一些项目方案搞得焦头烂额,这半年来工作都顺利,到各分公司视查已成了他的习惯。
晚上下班时,主任叫住了春花,让她上了一辆专为等她的车。
这辆法利斯带着春花左拐右拐最后上了高速,飞快地奔驰着,窗外黑黑一片,春花只知道司机要带她去一个地方,有人在等她,春花一时疑惑着又不好问,主任她是熟知的,司机是老板的私人司机,车内闷得人头发胀想睡觉,一会儿春花便沉沉睡去,醒来时她已躺在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了。
衣服完好无损,自问,
“这是哪儿?”
不由地惊呼着,满脸的疑惑不解,窗边站着一个男人,听到她的话,转过脸过,春花惊得张大了嘴,
“总经理,你怎么在这?”
“丫头醒了,我怎么不能在这,这是我的家呀!”
赵亭轩面带微笑眼睛里满是无限的爱意,缓缓走向她,春花害怕而局促地站着,向门口移动着脚步,
“想去哪?这里不是你一直想来的地方吗?坐下!”
“什么,我想来的地方,我不知道呀,”
“还记得我吗,”
“你是总经理,我们也刚认识,什么记得不记得的?”
赵亭轩被春花稚气而实在的话逗乐了,
“不急,不急,”
语气里带着爱怜,又似有无法抗拒的命令,春花既害怕又惶恐不安,不得乘乘地回来坐在沙发上。
春花打量着屋内,黑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露丽丝的檀木双人床,欧也梦的组合柜,米黄色的窗帘,如莲花的豪华的壁灯,墙上几幅风景画 ,无论是森林,还是大海,都让人视觉上有种开阔感,身如其境,如梦如幻的桔黄色的金色台灯,床前的拖鞋,都提示着什么,春花一时看傻了眼。
赵亭轩走近春花,热浪扑来春花猛的转过头,站了起来,
“走,出去走走,”
“我要去工作了,总经理,”
“不急,出去走走,”
不容春花回答,先走了出去,春花只好跟着。
走在前面的赵亭轩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春花走在院里才恍过神来,这里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走到门口,大铁门开着,上面的老虎鹰的图案仍旧如新,一下子回过神来,眼里泪光点点,已是深秋墙上仍一片浓荫,蔷薇和玫瑰仍开着,已没有春夏那么多花朵了,一阵风吹来,淡淡的花香和傍晚的凉气扑来,拂去全身的倦意,那股慵懒爬满全身,全身要散架似的酥掉了,春花张大了嘴,她不相信她又回来了,虽然山上她很少来,但那种气味她是熟悉的,春花追上赵亭轩,
“我知道这是哪,怎么回到我家了,总经理!”
欣喜地笑着,两眼放着光,碎花长裙在风中摆动,春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余又疑虑重重。
赵亭轩看着她发呆,笑而不答。
树林里一阵风吹来,窸窸索索的有些响动,
春花有些急了,站着不走了,赵亭轩见春花不走又折了回来
“干什么不走了?”
春花指了指两旁的树林,害怕地抱着双臂。树林里黑黑的透着阴气,锥形的松树像个人,这时突然一个人影闪了一下随后一切又恢复沉寂,春花吓大叫扑向走近她的赵亭轩,
“谁在哪,出来,”赵亭轩粗声地喊着,风摇着翠绿的松树,风涛声传来,一切都寂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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