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查完了戏剧社后,魏汐三人又相继调查了其他一些社团和学生,但是都没有什么收获。
“只剩两个人了。“魏汐看着手中的笔记纸说道,那是三人花了两天收集出来的一份名单。
接下来三人来到了占卜社的活动室。那是一个在校内颇为神秘的社团,不仅社员稀少,就连平时光顾的人也不多——至少明面上看是如此,毕竟请人占卜这种事,求卜者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
活动室的大门被涂成漆黑色,在上面画满了一些怪异扭曲的咒阵符号,门框上还挂着用动物骨头串成的挂饰。从走道窗户吹袭而来的阴风,让来访者泛起一阵凉意。
三人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
“这不是音乐社的魏汐副社长吗?真是稀客……”说话的是坐在活动室大桌正座的一个少女,她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绳子,它们纠缠成数团,十分混乱。她模样十分秀丽,有着一头齐肩的短发,留着清爽的刘海,头上还佩戴着一根用红丝线绑成的发结。那樱色小唇露出的魅笑让她显得既神秘、又高贵。
“你好,小贞社长。”魏汐回应道,“我们前来——”
“你们前来,是想调查最近的诅咒事件吧?” 小贞社长没有看他们,低着头摆弄着自己桌前的绳团。
“你怎么知道?”魏汐诧异地问道。
“你们别忘了,好歹这也是占卜社。事先预知一些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小贞社长拿起一个绳团,仔细端详,好像在视图把乱成一麻的绳子们分离开。
她高傲的态度让人十分不悦。
“占卜术么?虽然听说过传闻,不过我还没有亲眼见过。”钟涛有些气势逼人地说道,“难得有机会,在正事之前,不知道社长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
与一般人的固有观念不同,虽说世上的咒术有千万种之多,但是占卜却却只是存在于传闻之中。纵使咒术师的造诣再怎么高、双眼的灵视目力再怎么强,也无法看穿笼罩着未来的迷雾。毕竟咒术师只是人,而不是神灵。
“预言就像是加了鸩毒的红酒,看上去十分美好,但一旦饮下,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即使这样,你们还是想尝试吗?”小贞社长把手中摆弄的绳团放到一边,用灵动而诱惑的眼光地看着三人。
“呃……呃,试就试,有什么可怕的?”魏汐鼓起勇气答道。“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她心里暗想。
“那好,我们就来玩一玩占卜游戏。请在桌上这些绳团中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吧。”小贞社长对她说道。
桌子上的绳团堆放得密密麻麻,颜色各异,咋眼看去,宛若一片璀璨而宏大的星空。魏汐从中选了一个主色为蔚蓝色的绳团,交给了小贞社长。
小贞社长的双眼随着绳团缠绕的绳路流转,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响,彷佛空气也凝固了一般。
“我看到了你跃离大海,两肩生出双翅,翱翔到了九天的高空……”从她嘴里说出像是隔着一层面纱的话语,“但是却因为过于靠近太阳,虚伪的翼被锐利的阳光刺穿,最终跌落了下来,落了个粉身碎骨……”
那正如古希腊悲剧英雄伊卡洛斯的结局一样。
“唔……”魏汐心里一阵胆寒,额头冒出冷汗,“这是未来的意象吗?”
“没错。这就是我透过绳团看到的你的未来。”小贞社长说道,“我只是转述我所看到的意象,至于怎么去理解,就看你自己的了。”
“绳团占卜,有意思……”钟涛略带些挑衅地说道,“我听说过签占卜、骨占卜、草占卜,还有异国的牌占卜、水晶占卜甚至内脏占卜,但还没听说过用绳团来窥视未来的。”
“无论是签、骨、草,还是牌、水晶或者你说的内脏,都只是一种媒介罢了。占卜更重要的是占卜师本人心中的灵性。”小贞社长把魏汐的绳团摊在一只手上,然后另一只手很灵巧地在上面扯动,一眨眼功夫便将乱成一块的绳团解成了十几根分离的细绳。“命运就像这一个绳团一样,虽然乱成一团,不同的细绳还相互纠缠,但只要拥有一双慧眼和一对灵巧的手,就能把它们解构出来,将乱丝理成清晰的脉络。”
“我和韵儿小姐呢?”钟涛走到桌前,目光扫虐着上面遍布的绳团,然后选了一个棕色的交给她,“来说说我们的命运吧?”
小贞社长闭上了双眼,用手把钟涛递给她的绳团推开。“很抱歉。我……看不清你们的未来。”
“看不清?”司琴韵儿望着桌上的绳团群,彷佛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涡流。
“你们未来就像是披上了一层迷雾的外衣,不管我怎么看,都看不出脉络。因此我无法为你们占卜。”小贞社长静静地答道,“但是……或许只是我的揣测——你们会像逆流的鲤鱼一样,越过龙门,逐向九天吧……至于最后……”她看了一眼两人,止住了话语。
“至于最后”是什么?司琴韵儿和钟涛也没有追问下去。
占卜游戏到此结束。魏汐三人理了理心情,开始向小贞社长询问关于诅咒的事。
“对于诅咒事件,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要问是不是我做的,那么我的回答是‘不’。”小贞社长站起身来,望向身后落地窗外的远景,“如果要问我能不能占卜出诅咒事件的元凶是谁,我的回答也是‘不’。因为我的占卜是用来预知未来的,而不是对过去发生的某件事进行判断。”
“真干脆呢~”三人无奈地笑道。
“不过,倒是有一个你们社的成员前段时间来我这里占卜过,”小贞社长扭过身子,双手紧抱,靠在窗上说道,“她的衣服胸前别着一个飞天仙女的徽章,那是你们音乐社的标志吧?”
魏汐和司琴韵儿惊异地点点头,Kinnara的社徽正是飞天:“她是谁?”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记得从她绳团里看到的她的本质:她不过是一只在夜来香丛下,被甜美香气毒痹了心脏、用扑翅的挣扎替代悲鸣的可怜小鸟……” 小贞社长撩了撩刘海答道,“按理说,客人的预言我不该跟其他人提起。不过事态严重,我觉得还是坦白比较好,说不定这能成为你们的线索。”
“真是太感激你了!小贞社长!”魏汐一脸涕零的表情,就差给小贞社长跪下了。
“如果这么感激我,就请给我吧——”然而小贞社长话锋一转,“占卜的酬劳、以及提供线索的报酬。”
“什么?”三人面面相觑。
“社团活动可不能包含金钱交易!”魏汐摆出校规吓唬她道。
“不需要你们付钱,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小贞社长走到教室里储物间门前,打开后,里面是洒落了一地的、五颜六色的绳团,它们让储物间成为了一片缤纷的海洋,“我不小心把里边几箱绳团全弄洒了,能麻烦你们帮我拾好它们吗?”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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