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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瑶(1938年4月20日-),原名陈喆,生于四川成都,中国当代作家、编剧、影视制作人,祖籍湖南省衡阳。
琼瑶16岁时以心如为笔名发表小说《云影》,25岁时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窗外》,由此和现在的先生平鑫涛(皇冠创始人)结识,由于当时平鑫涛已有妻子儿女,所以这场“爱情长跑”持续了近15年,最终在她41岁、平鑫涛52岁时,二人牵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琼瑶一生创作了许多爱情小说,大多已被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其中较为闻名的包括《庭院深深》、《梅花三弄》系列和《还珠格格》系列。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是影响了无数痴男怨女的爱情箴言,由于她的作品主张爱情至上,所以被誉为“爱情教母”。其本人也是一位极富浪漫情怀的女子,她在自传中称,她们夫妇之间有“三多”:花多、画多、话多。可见,她们真正把自己的生活活成了一部“琼瑶剧”——缠缠绵绵,轰轰烈烈!
即便在先生罹患失智症(老年痴呆症)之后,她仍然每日要问先生三个问题:
你好不好?
你有没有不舒服?
你爱不爱我?
琼瑶一生浪漫,被平鑫涛当公主一样宠爱有加,几乎不用经历生活中的艰辛繁琐,所以她在如今80岁高龄时, 还能保有一颗“少女心”着实让人唏嘘。现如今,爱人已不记得她,她觉得“刹那间,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天地万物全化为虚有”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她与继子女之间的“隔空对话”,把她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也让她从“爱情教母”的神坛跌落下来,她无奈的说:“自己的一生一败涂地!”
恩爱有加02
起因源于对遗嘱的不同看法。
平鑫涛在清醒时的遗嘱:在我病危时,请你们不要把我送进加护病房。我不要任何管子和医疗器械来维持我的生命,更不要死在冰冷的加护病房里。所以,无论是气切、电击、插管、鼻胃管、导尿管......统统不要,让我走得清清爽爽。
作为相伴50年的伴侣,琼瑶认为先生已经到了“病危”的情况,因为医生说“不插管就会死”。而平鑫涛的子女认为只是“失智”“昏迷”。最终琼瑶不得不“背板”丈夫,同意插鼻胃管。之后,在照料病人的过程中,琼瑶的内心也经历了艰难的磨砺。她最终决定,把丈夫“还给”子女,并说自己不会再去看他!还把平鑫涛先生日常护理需要的药品、物品(包括尿不湿之类)的清单公布出来,以体现自己的“用心”。
一桩家事,由于当事人的名人效应,演变成了一场没有赢家的闹剧。这一点无论是琼瑶、平鑫涛子女,还是已经昏迷的平鑫涛先生本人,都是始料不及的。可以说,最可怜的不是琼瑶,而是已经90岁高龄的平鑫涛先生。哪怕是一个极普通的人,也不愿意自己的隐私被公之于众,可他的爱人和子女却都以爱的名义,让他的最后一点尊严都变得苍白无力。
余生已经失去自由,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即使是残存的躯体也应该被尊重!
你们还是关起门来,收起你们的锋芒,不要站在自己垫起的道德制高点贬损对方了。特别是平鑫涛先生的子女,现在还在指责当年琼瑶对自己以及母亲的伤害,多幼稚可笑?两个人的错误、三个人的游戏,为何只指责一个人?
现在的任务是如何减少老人的痛苦,而不是打嘴仗!
被宠爱呵护03
不过,这场闹剧也为我们带来了另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议题:临终权利。这可能是我们每个家庭现在或者将来都会遇到的难题。在病危时,病人对自己的生死有没有决定权?当病人失去自主意识时,谁拥有第一决断权?
其实,在平鑫涛先生的遗嘱中可以看出他的意愿的,但由于未注明谁可以全权处理他的事情,所以才导致这场纠纷的发生。
在美国从医30多年的华裔医生张玉娇,见过许多这样的时刻,但大多都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因为
问题发生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预防机制:
病人在身体状况良好的时候做好预嘱,当自己身体不能自已的时候,谁来替自己做出决定,如果病人自己没有指定,那就按照配偶第一,子女第二,父母第三,兄弟姐妹第四的顺序来决定。
也正是这种我们认为“很无情”的做法,才恰恰显得最富有人情味——法律以强制形式,免去了病人家属之间的纠纷与无奈。
国馆君说,当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就让大家都怪罪于法律。如果人都死了,还导致了家庭破碎、骨肉相残,这其实是对逝世者最大的侮辱。不无道理。
琼瑶|以爱之名,如何做出生死抉择?04
反观国内,有时候即使是医生已经说明没有生命指症(比如脑死亡)或着生存价值,家属还是会不遗余力要求全力抢救。否则就会觉得自己“不孝”。
在老家,我的一个远房婶婶得了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他们选择了接受化疗和放疗,在耗尽了全家积蓄之后,她的儿子又借了许多外债。
有人劝过堂弟,让他把婶婶接回来,好吃好喝伺候,不要花冤枉钱。堂弟哭着说,自己就这一个妈,没了就永远没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但遗憾的是,婶婶在承受了不可想象的剧痛和磨难之后,还是无奈地离世了。人财两空,是这个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不得不接受的早已预料的结局。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沉重的,在理智和情感面临抉择的时候,我们根本分不出对与错。
但是,假如堂弟选择接受现实,保守治疗,婶婶离开的时候会不会不那么痛苦呢?
医学博士陈作兵的父亲被确诊为恶性肿瘤晚期,住进了陈作兵工作的医院。父亲问儿子:如果积极治疗,还能延长多少时间?
陈作兵如实回答:效果好,也许几个月,但化疗、放疗的副作用是脱发、无力、胃口不好等。
听后,父亲沉思半晌,说:让我想想,明天上午告诉你。
第二天,陈父选择放弃治疗,回老家。
于是,陈作兵将父亲送回老家的村子。
在那段日子里,父亲不再打针吃药,不再忌口,每天想吃什么,就叫妻子变着花样做。
他每天与乡邻聚旧聊天侃大山,给老朋友打电话。天气好的时候,和老伙伴们一起出去,看着满山的小桔梗花、野草莓,偶尔发现冒出的笋尖,都够他们开心好半天。
没人和他玩的时候,他就去地里种菜,种大亩大亩的蒜,因为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人去世后的丧礼需要用到很多大蒜。
陈作兵每个周末都会带着妻女回乡下陪父亲,父子俩一起在池塘边乘凉、谈天说地。而父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以后对你妈妈好一点。”
陈父的身体虽然越来越差,但精神却一直很好。一年后父亲离去,但最起码活出了一段自由活泼的最后时光。
但遗憾的是,像陈父那样直面死亡,向死而生的人,毕竟是少数。像陈作兵这样理智的儿女也是少数。
来自网络05
“未知生,焉知死?”
中国传统文化中往往只谈生不谈死,所以我们都对“死”避而不谈,仿佛那是一个鬼魅的存在,不去想不去说,它就不会到来。
所以当面临肿瘤晚期的病人时,很少有人会选择放弃治疗。即使是病患本人其实对这项权利也是放弃的。
当难题摆在面前,无所适从、撕心裂肺汹涌而来时,才发现,只有好好地认真地有价值地活过,才会对死亡不那么焦虑。
北京师范大学的一位63岁老教师陆晓娅开设了一门热门选修课,名字叫“影像中的生死学”。
她精心挑选了12部电影,在12节课上分别放映——临终关怀、濒死体验、丧葬文化这些平时鲜为人谈起的话题,一一让学生感受、讨论。
由于内容过于压抑、沉重,有学生情绪受到很大扰动,第一堂课后就不敢再来上课。
但留下的学生,在不断被挑起死亡焦虑的同时,感受到了难以言传的对于死亡的孤独体验。
有学生在上完课后,则开始理解了父亲的愿望:有朝一日生活不能自理,希望让他早日离开。
陆晓娅说:
“我只是告诉学生,如果到生命的最后,你可以死得很坦然,那其实是需要你这一生:第一,自己生命是有意义的,第二呢,自己是有价值的。”
我在想,这样的死亡教育的意义,在于教会我们懂得如何更好的生。当人生过得有意义,死亡到来时,我们会变得坦然许多。
琼瑶女士和平鑫涛先生一生恩爱,彼此相伴近50年,她们的人生在我看来是精彩的,所以在面对死亡这个问题上,两位耄耋之人肯定已经很坦然了。不然,她们不会都提前立好遗嘱。
只是造化弄人,毫不相让的沉甸甸的“爱”却让她们夫妻如今越走越远......
也可以想见,要让临终权利具备法律效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希望我们都能有尊严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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