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来宝要在早上六点钟到中心校参加小学升初中考试，早起不了的她叫父亲叫醒她，父亲故意不叫，让她考试发挥失常。
第七十三章 筹学费
等待公布成绩的日子，于来宝而言是痛苦的煎熬。尽管她十分明白，自己的成绩远远没有考试前的预期，但她还是希望出现奇迹，考出了最佳成绩。
终于到分数揭晓的时候了，来宝既兴奋而又恐惧。她想，如果不能考上初中，自己的读书梦就彻底破碎了。这样，她就得和农村的许多女孩子一样，帮着家里干农活，然后十七八岁就找个婆家结婚生子。说实话，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做梦都想跳出农门，拥有一份引以为耀的工作。
情况不如想象般好，也没有坏到无法承受。和来宝同班参加考试的同学共三十人，她成绩排名第四，恰巧成绩比镇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多十分。虽然与二中无缘，但总算还可以在镇中继续读书。这于她而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又过了半个月，来宝收到镇中学的录取通知书。看着这张录取通知书，家里有人喜，有人愁。最喜悦的当然要数来宝了，她始终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虽然镇中学是最次的中学，但来宝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以恒地努力，一定会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理想的。
瞧着来宝手拿录取通知书的那个高兴劲，长江心里则浓云密布。镇中学距离家里近二十里路，若是来宝读初中，必定要住校。如此学费加住宿费要九十多块钱，可自己家里没有这么多钱，能不发愁吗？
来宝是何等聪明的人，看着父亲从自己拿到录取通知书一直默默无语，她就能体会父亲当家的艰难。虽然父亲没有表态是否让她继续深造，但她却能读懂父亲不想供自己读书的心思。
"爸爸，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以后每一天我也跟着你上山砍柴卖到瓦窑去。"来宝走到父亲跟前，首先打破了沉默。
长江看着满脸稚气的来宝，原本想告诉她自己实在无力供她上学，可他还是模棱两可地说："看情况吧！"
"来宝一直以来成绩超好，爸，我们一起努力，供她读书吧。如果她将来有一份正式工作了，我们一家人都可以沾光。"一直不出声的福安居然也帮妹妹求情了。
"不管多难，孩子考上了初中，我们就要竭尽全力供她读书。"雪兰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传入长江耳朵都是支持的声音，他似乎有些寡不敌众，最后他长叹一口气说："不是我不愿意供来宝读书，是我们家条件不允许啊！"
"爸，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很快挣够来宝的学费的。"福安立场坚定地对长江说。
"好吧，只能一起努力了。能不能凑够学费就得看来宝的运气了。"长江的话里有泄气、有感慨。
来宝从父亲的态度里，第一次领悟到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该是多么悲哀的事。如果自己是一个男孩，就算再苦再累，父亲都要全力以赴吧？无形中，来宝被长江伤得无以言表。
当然，因为家里已经达成共识，大家一致要让来宝读初中，所以家里的人都心甘情愿为了能够筹集学费而努力。
由于住在大山深处，要想挣钱自然靠山吃山。如此，一家人觉得来钱最快的还是上山砍柴卖。
田里的稻谷还得过一个星期才成熟，长江便提议白天让来宝与福安两人跟随上山砍柴。季节毕竟是盛夏了，太阳就像一个火球，它不断地往地上扔火把。就算做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依然会大汗淋漓。
来宝有读书的念头支撑着，虽然是在炎炎烈日下干活，但她一点都不偷懒。强烈的紫外线把她一张本来就黝黑的脸晒得红通通的，汗水把她的头发浸透了，穿在身上的上衣也像刚刚从水上捞上来一样漾得出水来。她时而用衣袖擦一下要涌进眼睛的汗水，时而挥舞着砍刀在砍杂木柴。
而福安就不同，因为他一直有长江溺爱着，所以长这么大了 ，他干的农活还没有来宝多。如今，感受着太阳的强大热流，他只觉得汗流浃背。虽然他也想坚持，但太阳晒得他的手上、脸上，他只觉得火辣辣地痛。只砍了一点，他就热得受不了，急忙去找个树荫乘凉。
福安只感觉树荫下坐那么一会，长江和来宝便砍了一大堆柴。想着自己干活不如妹妹，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硬着头皮顶着大太阳继续砍柴。
让长江及雪兰感到极其意外的是，整个夏天，福安都能与家里人同甘共苦，每一天的劳动都不缺席。尽管他的劳动成果远远不及来宝，但他已经迈出了积极向上的步伐。这让雪兰和长江都甚感安慰。
都说人多力量大，在开学前的二十天左右的日子里，长江家里的稻谷全部收割回来晒干，还抢种了下一茬。而且，在长江的带领下，每一天空闲时间里，父、子、女三人不是上山砍柴就是挑柴到瓦窑卖。在开学前，他们卖柴的收入已达一百二十块钱。
这时候，来宝再也不用担心无钱报名了。为了能减轻父母的负担，她还是不知疲倦地跟随着长江干各种农活，干活时的耐性及韧性都超乎寻常。
虽然这个夏季是最忙碌的，但长江看见福安的转变，享受着和和睦睦的天伦之乐。他的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
【家庭伦理】母子悲歌（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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