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卧龙堂
卧龙堂堂如其名,整个屋堂都卧在河边的一个小湖之上,似有卧龙之意,大雨见这堂上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堂下鱼群滚滚,心中一凛。小船靠近,堂前血水未尽,一股腥臭扑鼻而来,白衣女子捂鼻而上,大雨转身将船划开。白衣女子回身叫道:“你给我上来!”大雨一声苦笑,说道:“我只是一个船夫,你放我走吧。”
白衣女子说道:“你休想!你当我真的信了你吗?点水剑奴白渐红!”
“白渐红?我不是什么白渐红,我叫大雨。”
白衣女子捏了一个剑诀,说道:“白渐红,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别以为你乔装得像我父亲我就认不出你了,你洗盘抓碟的手法我都看到了!”她一语说罢,大雨当即向她扑了上来,她起势刺去,大雨转指搁剑,剑偏两寸,指尖在剑身划过,转瞬便握住桑田的剑柄,长剑回刺。女子右手被制,左掌拍出,直打大雨面门,大雨使小擒拿手削掌而出,搂住了女子的肩膀,将她的长剑直刺而出,两剑相交之声传入三人耳中,大雨向堂内叫道:“你是谁?”卧龙堂中哈哈大笑,笑声过后,一人拿着剑走到了亮处,桑田面如冷霜。
那人说道:“我就是点水剑奴白渐红。桑田小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相好。其实无我也不错,你怎么不跟我好呢?”
桑田脸上绯红,连忙从大雨怀里挣脱了出来,夺剑指向白渐红,骂道:“白渐红,你这个卑鄙小人,还不将那东西还给我?”
白渐红笑道:“你说的是你那本破剑谱呢?还是你这块漂亮的抹胸?”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色的抹胸,嗅了一嗅,又笑道:“可真香呀!”
桑田气得直跺脚,她见大雨在一旁看着,心中更是愤怒,手腕一转,长剑嗡响,向白渐红叫道:“淫贼!看我割了你的舌头,斩了你的双手。”
白渐红不以为意,他将剑插入鞘中,抖了抖手中的抹胸,笑道:“喽?那我倒要瞧上一瞧,看你是怎么咬断我的舌头的。”
大雨听着这白渐红一口淫邪,不像是个剑客,倒像是个地痞,他转眼见桑田急攻了上去,自己便转身跳到了船上,摇桨而去。
白渐红见桑田引剑攻来,自己不急不忙,一个倚身倒地,尔后就地翻出,躲开了桑田唰唰两剑。桑田气急,她双手手指点按,两掌一合,结下了一个红叶指印,立时全身通红。白渐红哽哽笑道:“哟,才过了两招你就结印了。嗯,不错,通红通红的,好看,比这抹胸还要……”桑田不等他把话说完,持剑又攻了上来,剑气昂然,他使腾挪之术与之周旋。
大雨摇桨划了开来,他耳听卧龙堂上没有兵器相交之声,摇头笑了笑,水波渐开,摇晃着他一颗事外之心。
桑田一连刺出了十几剑,均是不中,她见白渐红得意至极,再也忍耐不住,手腕一转,长剑在她身前打了一个剑花,白渐红仰身避过,她握剑回扫,白渐红立地不稳,只得后翻。白渐红后翻撑地,双腿上扬,夹住了桑田的长剑,桑田右掌直推剑柄,长剑从白渐红双脚间刺出,直指白渐红的面门。白渐红猝不及防,拿抹胸去挡,红色抹胸当即被长剑刺穿,桑田心觉不对,她手中长剑只进了半寸便再难刺出。红色的抹胸被长剑刺穿,待剑风暂歇,它搭在了剑上,露出了白渐红的一副嘴脸,桑田看得吃惊,白渐红用牙齿咬住了她的剑尖!
白渐红嘴咬长剑,手不空闲,拔剑刺向了桑田,桑田拔剑不出,做了一个原地空翻,晃开了白渐红这一剑,同时手上加劲,翻剑直撬白渐红。白渐红张嘴放剑,身下引掌一拖,向后跃出了丈余,二人指剑双方,各表一色。
桑田叫道:“姓白的,你这辟邪指印结怎么结得这么快?”白渐红面呈白色,一口白牙露出,说道:“我要是不快的话,又怎么能偷到你的那块香喷喷地抹胸呢?”桑田呸道:“还我剑谱!”白渐红吐出两个字:“不还。”二人言语已毕,又斗了起来,剑剑相交,卧龙堂内一阵金响。
大雨侧耳听着,止住了船桨,喃喃自语道:“采桑剑法,点水剑法。”他转身望去,一红一白两个人影正在卧龙堂中打斗,其招其式正好相反。“恰好是两种相反的剑法,我倒想看一看是谁占了上峰。”他跃上乌篷,桑田与白渐红正打得不可开交。
采桑剑法,剑如采桑,招式飘忽向上;点水剑法,剑如点水,招式浑浊向下,两种剑法相互制约,桑田与白渐红二人一连斗了几十个回合,居然仍是难分胜负。桑田见势急躁不已,她挑剑向上使出了最后一招剑指青云。白渐红只见桑田剑尖飘忽不定,罩住了自己整个上半身,来势非同小可,他自己也立即使出一招苍龙入海,剑式浑浊,似削非削,似刺非刺,向桑田小腹冲去。大雨见桑田红身向上引出,犹如屈子抱月,白渐红白身压下,有似精卫填海,料定胜负就在这一招之后。
桑田白渐红二人均知这一招即定胜负,桑田心思笃定,长剑刺出,一股剑气直扑白渐红面门,势要拼死夺回采桑剑谱。白渐红则是不然,他护命要紧,一剑下挫,见桑田并不回剑拆招,心中顿时慌了,连忙摆剑回救。一般的学武之人最忌招出一半又换别招,白渐红这一慌,手中长剑还未辙回,喉下便是一凉,再不也不敢动弹。大雨见状摇头,笑了笑,正欲走下乌篷,余光里却见桑田摔倒在地,他正眼瞧去,白渐红一剑刺了下去。
一只白盘直接射入了卧龙堂,打在了白渐红的剑上,他剑偏数寸,划伤了桑田的左肩,瓷片碎了一地。白渐红抬头看去,另有两白盘射来,他横剑一挡,纵剑一劈,“咔咔”两声,碎片向四周射出,他不由得眨了下眼,双肩却是一痛,眨眼看时,两只筷子插在了他的肩上,他穴道被点,一时动弹不得。大雨摇船而来,跃上了屋堂,见桑田捧着双眼,俯身去看,原来这小姑娘是中了白渐红的毒。
白渐红叫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淌这个浑水?”
大雨说道:“我瞧她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就救了她。”说罢,从白渐红身上摸出了一个药瓶,嗅了嗅,涂在桑田的眼上,过了片刻,桑田渐渐好转。
桑田见白渐红已被制服,叫道:“快交出我们桑家的剑谱,否则我就杀了你。”
白渐红说道:“剑谱现在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那在何处?”
白渐红面露尴尬,说道:“被术士葛青骗走了。他说要用临云刀谱跟我换,我就……”
大雨笑道:“你就用采桑剑谱跟他换了。”
白渐红说道:“临云刀法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刀法,谁不想学?可是这老儿竟然拿了一本假的刀谱来诓我!我打听到这老儿来了卧龙堂,便一路追了过来,谁知一到这里,卧龙堂就成了现在这番模样。我在堂中找了一阵,并没有找到临云刀谱,也没有找到那本采桑剑谱,刚出来就遇到了你们。”
桑田叫道:“我才不信你!你再不交出剑谱,我就先砍了你这两只手,看你以后怎么偷香窃玉!”
白渐红哀求道:“剑谱是我偷的,但它真的不在我手里,我的姑奶奶,你就信了我这一回吧。”
桑田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提剑即刺,大雨推手将她拦了下来。
桑田嗔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大雨笑道:“我本来是不想管的,可是这人打碎了我三只盘子,他还没有赔给我。等他赔给我了,你再杀他也不迟。”他这一说,桑田顿时安稳了下来,若不是他,自己早就已经死在了白渐红的剑下。
大雨说道:“你这小女子太急躁,也不用心想想。他刚才连你那招剑指青云都拆不了,可见并没有偷学你的剑法。他外号剑奴,身上若有采桑剑谱,又怎地不会翻阅练习?况且我也搜过了,确实没有。”
桑田觉着有理,向白渐红说道:“那剑谱究竟在哪?”
白渐红说道:“在术士葛青手里。”
“葛青去了哪里?”
白渐红说道:“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追到这里的时候见檀香堂与卧龙堂杀得分外眼红,后来檀香堂的人逃了,卧龙堂追了去,我这才敢进堂找那葛青,可是连他的一根毛都没有找着。”
大雨说道:“因为他死了。”
“死了?”桑白两人同时迟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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