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雪题记:飒飒寒风吹断指尖烟柱,呵,飘雪了....
"嘿,亮子,又在那发什么呆呢!开整了!"
"唔...就来了。"
“呦,我们的大诗人什么时候好上这口儿了?哥几个早说要教你抽烟你非不肯,说什么...(一拍手)对!独爱烟草香,不愿嗅其烬。刚就该录下你那倚窗边黯然神伤的吊样,太TM有文人气质了...”
说话的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兼死党,我们都“亲切”的称呼他屁孩儿。围坐在桌边聊天打屁的还有登子,涛儿,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今天是我们新年照例的聚会,说是聚会,其实说白了就是四个青春期的大老爷们吃饭喝酒,侃着陈年旧事,聊着旧爱新欢。
“来来来,给哥几个介绍一下,晴雯,来给大哥敬个酒。”我站起身来,忙道:“不能喝酒就别喝,这有果汁。”儿时拜把子,长幼有序,我因为比他们早来这个世界几个月顺理成章的当了老大。那妹子也不含糊,碰杯一饮而尽,给我看的一愣。“敞亮!瞧人家弟妹多敞亮!”随着一声沉啸,我也眯缝着眼饮尽这五十多度的烈酒。
“哥,少喝点。”开口的是老二登子,“老大平时不喝酒,别瞎起哄。”
“无妨,今日不醉不归。”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就可劲儿造!”
登子张了张嘴,我给了他个肯定的眼神,“好吧,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感觉脑袋胀胀的,下意识的扶了下头,唔...好热。此刻已经明了——我醉了。双眼渐渐迷离,望着眼前成双成对的兄弟,既羡慕祝福,又嫉妒感伤。回忆之匣正待开启,一句话又把我猛地拽回现实。
“大哥,还..单着呢?”其余的人愣了愣,急忙打个哈哈瞪向涛儿,“刚有了对象就开始嘚瑟了?哥,你也知道他一喝多说话就没把门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是啊..忘不了...”一声叹息打断了圆场的各位,“你们先吃吧,我..出去走走。”站起身来,忽的一个踉跄,登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了,“哥,我陪你去走走吧,这大年夜的大街上连个人都没,你说这万一...”
使了个眼色,稳住身形,“对不住各位,扫了大家的兴,我在这里陪个不是。”一仰头饮尽杯中酒,“各位吃好喝好,不用在意我。”我就在这沉默声与目光里晃荡着走出了酒店,悄无声息的顺走了桌角的一包煊赫门。
冷不丁的打一个寒颤,胡乱的绕了下围巾,紧了紧大衣以抵挡这灌入脖颈的寒风,终还是有少许的冰晶被风裹挟着划过我的胸膛。下雪了啊...我一面晃着,一面仰头望着从深空飘下的点点凉意。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那包香烟。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寥寥数个行色匆匆之人,似是在追赶这年夜饭的末班车,路灯的电流也滋溜一下窜回团聚了,丧家犬在黑暗的角落里用瑟瑟发抖的凶光警惕的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幸而,四周还有鞭炮的血色残骸和各色购物袋相伴。
缓步,转身,靠在墙上,滑坐下来。颤抖着从口袋中掏出攥的烟叶四散的香烟,“啧啧啧,就喜欢登子把打火机放进包里的习惯。”倒了一裤子烟叶,扒出一根歪脖烟,点燃夹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
就像饭前在窗台一般,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烟缓缓燃烬。雪,随着指尖的轻颤随风散去。又拿起一根,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含在嘴里猛地一吸。眼泪也随着这大力的一口烟气吞吐,从眼角滑落,好温暖。
苦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到了连哭都要用呛烟来掩饰的地步。是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吸烟的人。可我却不知何时,迷恋上了这样一种感觉。当看着指尖的香烟缓缓燃烬之时,时光,以及有关她的那段回忆都好似会随之四散飞去。
举头望向天边昏黄的月色,一时间支持不住,眼帘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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