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雪非花
才两日,公园旁那排低矮老旧的商铺便已被拆得七零八落,而那家我常去的花店已人去店无。
记女店主年约四十,黑瘦高挑,褐色长发,细眉大眼,高鼻薄唇。以前夜跑结束,我总爱到她店里闲逛,有时也会购得些看中的花草。我每次去店,见她不是在灯光下侍弄花草,便是在跟顾客细讲养护花草的知识。
看得岀,店主是个极爱花草之人。
花店紧挨公园,其实只是个在一间老旧平房外简易搭建的院子而已。竹篱笆围而成墙,蔷薇蔓藤爬篱,红粉娇艳的花朵在墙头争相绽放。
夜暮四合,篱笆墙上彩灯闪烁,虽说到蔷薇,春已堪怜,但那灯下满篱蔷薇,却也是红情绿意。轻推那扇齐腰的木门,拾阶而下五步,院中皆是花草,香气扑鼻,沁人心脾。一门之隔,好似两个世界。
院子大概有百来平,用遮阴网挑高盖住,阶梯左边约长六米,宽一米的水泥地面上挤满着月季、蔷薇、杜鹃、茉莉、枙子、山茶、海棠等木本花卉,其间掺放着芍药、郁金香、铃兰、菊花、红掌等草本花卉。
阶梯右边有棵两米高的枯木,错落有致的挂着几盆抽叶成簇的吊兰,枯木下横竖放着五个及肩的双层钢架,架上架下密密麻麻的摆放着我叫不岀名字的多肉植物,还有风信子、蝴蝶花、石斛兰、虞美人等盆花,以及文竹、龟背竹、万年青、滴水观音一类的观叶植物。
夜灯光晕如纱,满院花影扶疏暗香浮动,惹得人不舍离去。
走过钢架,左边的蔷薇篱笆下花草拥挤茂盛,右边是店主用铁丝网制作的隔墙,网格上悬挂着养得苍翠欲滴的绿萝和常春藤,隔壁则是家花园式火锅店,我后来才知与花店同属一家,难怪店内也满是花草,就餐环境确实优美,可味道是确实一般,我只吃了一次,便再没去过。
院中几百盆花草间的过道只容得两人侧身而过,那些花草,我能叫得出名字的不过五分之一,其余难为我实在不知,就连被我带回家的其中两盆,我也记不得名字了,只晓得养着好看。
不久之后,那一片将是公园。以后夜跑至此处,我大概会想:哦,这里原来有个院子,蔷薇篱笆围做墙,院内种满了花草。
回首这一路,有多少的人事物成为了记忆?如那店主与小院。不知她去往了何处?又在哪里重养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是否依然会满篱蔷薇一院香呢?
人生路上,拼命想要留下的,无不付出认真与刻意,借着,让余生透进许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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