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司小哥

       从地铁出来到公交车总站，要走一段路，十几分钟，不长也不短。在这段路程中，有一段路的路面比较开阔，可以容得下两辆小车并排前行，于是，这里就成了一些流动小摊贩的聚集地。

       小贩卖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吃的，大部分是一些小吃，煎饼果子，烤串，臭豆腐，炸豆腐，牛杂，炭烤生蚝，豆沙，还有一部分卖的是水果，水果都是应季的，有两个小摊卖的是零食，一个小摊卖甘蔗汁。

       我每次经过这里，都会留意这些小摊，从来没有买过，比起吃的东西，我对卖东西的人更感兴趣。他们总是不厌其烦地招呼着一个个走到眼前的行人，夸赞着自己的东西有多好吃。前一个不感兴趣离开，目光会立即投向下一个，继续招呼，继续夸赞，一直都是热情满满，没有间断，没有失落，没有不满。

       摊主都是大叔，大妈，只有一位是小哥，看样子只有二十岁左右，长得高高瘦瘦，穿着一身厨师装，带着厨师帽，显得专业十足，和那些随意穿着的大叔大妈一比，很是扎眼。

        他衣着不同，卖的也不是平民化的小吃，是寿司，而且是按照顾客的需求现场做。说起寿司，我印象中它是出现在日本料理的饭馆里，或者是比较干净整洁的餐厅里，路边摊现做现卖寿司，我还是第一次见，总觉得这种食物和煎饼，烧烤，臭豆腐，水果比起来，不是那么地协调，没有那么地接地气。也许大家的想法和我差不多，他们也更喜欢光顾那些卖烧烤，臭豆腐，生蚝，水果的小摊，寿司小哥的生意一直不怎么好。

       他也不像其他小贩会吆喝，会招呼。大部分时间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走过的行人。有些行人会因为好奇，走近看看，他就会精神一振，做好捏寿司的准备。等到靠近的人只是看看就走了，他就会停下动作，继续看着行人，偶尔低头检查食材。

       接连一个多星期，我没有看到他有卖出一份寿司，以为他很快就会离开，但是他没有。

        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小摊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不再以当场做寿司为卖点，而是自己先将寿司做好放在透明的包装盒里面，摆在显眼的位置。做好的寿司颜色纯粹，米饭的白，三文鱼的红，青瓜的绿，鱼子的橙红，海苔的铁青都看得分明，卖相看起来不错。我经过的时候，看见有几个女生走过去，看了好一会，终于有人拿起了一盒，付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寿司小哥的生意渐渐地有些起色。下了晚班，我在他小摊前路过，看到他准备好的寿司成品已经卖得没剩下几盒了。

        我想，他是不会走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寿司小哥事先做好的寿司已经不能满足顾客的需求，他终于可以在顾客面前展现捏寿司的本领。

       他戴着口罩，双手戴着手套，熟练地捏着寿司，米饭，青瓜，鱼子，三文鱼片等各种材料，酱料都早已分配好，分量拿捏得当，动作连贯有序，表现得胸有成竹。

        客人增多了，他不显得慌乱，认认真真地把每一个寿司捏好，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里。他捏寿司的神情很是专注，就像在做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那些等待的客人也许是受小哥的影响，都是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浮躁，安静地看着他捏寿司，神情中似乎带着一抹欣赏。

       生意越来越好，寿司小哥的寿司品种也是越来越多。前几天，我看到他的小摊上又增加了一道甜品，是果冻，外形美观，颜色各种各样，口味不一，分为大中小三种型号，很受女生，小孩的欢迎。

        晚上，我经过他的小摊，看到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我想，他的生意会一直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