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女子30——杜清

作者: 一根筋的列那狐 | 来源:发表于2018-04-19 04:07 被阅读96次

    怎么办?怎么办?

    杜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乱如麻。妈妈下午打电话来,说爸爸确诊了,是肺癌。肺癌!怎么可能?爸爸还不到六十岁呢,怎么可能?一直觉得癌症挺遥远的,没想到竟发生在爸爸身上。惊诧之余,她顾不得悲伤,连忙问妈妈治病需要多少钱。妈妈在电话那头呜咽:医生说,少说也得十几万呢。听到妈妈的呜咽,杜清心里一阵难受,突然觉得自己必须是家里的主心骨了。可怜的妈妈,生活为何给她这么多磨难!姐姐几年前遭遇车祸去世,对她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爸爸又生了癌,叫她怎么活?

    杜清含着泪,安慰妈妈说:妈,别急,我来想办法。说完,她挂了电话。

    可是说归说,十几万呢,去哪里筹这笔钱?自己是没钱的,大学毕业才一年,哪里有什么积蓄。亲戚呢,大都不富裕,终归凑不了多少。姐夫是指望不上的,姐姐去世后,他不到一年就续娶,把姐姐留下的小婴儿交给爷爷奶奶带,他跟新媳妇到南方打工去了,一开始过年过节还打个电话给前岳父岳母,后来渐渐就没了联系,他算是指不上了。哎,想当初,他跟姐姐是多么相爱!可爱是什么呢?人没了,连情义似乎也断了。也许,人只有活着,才有爱,也才有一切吧。

    可眼下怎么办?爸爸生了这种病,活下去的希望有多大?还是把爸爸接到上海来治病吧,老家的医疗条件不行,妈妈身体又不好,还要照顾爸爸,怎能让人放心。但是,到上海来治病得花多少钱?医药费不说,光每个月全家人租房子和其他生活费就要花去杜清全部的薪水了!治病怎么办,到底去哪里筹钱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那么多钱。

    杜清皱着眉,把手机里的通讯录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好姐妹封子和小雅外,还能找谁呢?下午挂掉妈妈电话后,她马上给她俩打了电话。听到消息,她俩都说快接叔叔阿姨来上海吧,来了我们想办法,别担心。杜清知道,爸妈来了她们一定会帮忙,但筹钱是指望不上她们的——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人,封子还是个月光族,小雅稍好一点,积蓄也少的可怜;纵使她们能帮忙借点吧,也帮不了大忙,索性不麻烦她们。借钱这事,一旦开口,最好就能借齐了,倘若漫无目的地借来借去,钱借不借得够不说,连交情也搞坏了,是极有可能的。这世道,一般的交情,多少能经得起借钱的考验呢!当然,封子和小雅是多年好友,倘若她们有钱,肯定是会借的,但麻烦她们去跟别人借就说不过去了。

    那么,还能请谁帮忙呢?

    其实,给好姐妹打过电话后,她很想给徐一伟打个电话,把这消息告诉他,但她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徐一伟跟她是多年同学,两个人从高一起就互有好感,大学四年在同一个城市,也一直在交往,关系是比普通朋友多一点点的那一种,但一直没有再前进一步。大学毕业后,杜清到了上海,徐一伟留在杭州,关系也一直持续着,聊天、打电话、朋友圈耍贫嘴,偶尔见个面一起游玩,关系跟以前比一点不差,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肯定不爱你,要不怎么不怕你被别人追走了呢?”封子向来嘴毒,每次杜清犹疑,她就这样说。

    “说不定他是顾虑两地分居呢!”杜清回嘴。

    “啥两地分居啊,就杭州那么远,够得上两地分居嘛!再说了,他要是真爱你,大学时候就该表白了,该表白的时候不表白,肯定就没个真心。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封子骂她。

    “封子说的有道理。”小雅在旁边帮腔。

    “也许吧。”杜清喃喃。心里一片灰暗,又似乎还抱着些希望。

    也许,她只是舍不得这些年的感情。在她心里,徐一伟算是跟他最亲近的男人了,两人知根知底的,从高中一路走来,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每次跟他聊天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最近一年来,为什么每次跟他聊完天,都觉得失落呢!似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但两天不跟他联系,又很想他。也许,她只是够不上他的标准吧。是啊,她杜清有什么资本呢?除了这么多年跟他熟稔外,她说不上漂亮,说不上机灵,家境也不好;她读大二那年,姐姐去世,妈妈倍受打击,身体差点垮掉,家里境况更是雪上加霜。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他也关心她,也主动联系她,只是绝口不提让她作女朋友的话。他不提,杜清也就装傻——也许,杜清在他面前是有点自卑吧。他人帅气优秀,家境不错,还很专情(如果他们之间也算得上正宗爱情的话),认识他这么多年,他除了跟杜清走得近,没见他接近过其他女孩子;最关键的,杜清喜欢他,从一开始就喜欢,他对杜清的喜欢倒似乎一直淡淡的。人一自卑,就好面子,杜清也不例外。所以他不提,她也宁死不提。日子就这么过着,要不是遇上爸爸生病这事,说不定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

    可是,倘若现在向他张口借钱,他会怎样?

    他家虽非大富大贵,但他爸做生意多年,房子都有好几套,拿个十几二十万肯定不是问题。但为什么扪心自问,心里竟没点底呢!认真思量一下,其实跟他交往这么多年,他何曾在自己身上花过什么钱呢!每次他请吃饭,杜清都要回请的;遇上过年过节过生日什么的,他也会送礼物,但现在细想起来,他那些礼物倒还不如她送他的贵呢。为什么当初收到礼物,只顾得开心了呢!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情意也许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如果一个男人本身不缺钱,就是不肯在你身上多花钱,这意味着什么呢?道理不是明摆着的嘛!为什么以前那么糊涂?

    许是年轻姑娘遇到个可心的人儿,就只愿编织好梦,不愿面对现实了吧。事实是,倘若一个男人不缺钱,就是舍不得为你花钱,那啥也不用说,他肯定没上心,起码是没足够上心。人家给你一点好,你就看做磨盘大,还非得为着那点可怜的自尊投桃报李。傻姑娘,该醒醒了!你在他心目中,算得上备胎吗?那点依稀的希望有啥用?难道非要等到他三十好几,找不到合适的,然后回头把你捡起来;或者,更可能的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找到合意的,然后还要以朋友的名义祝福他?罢了,罢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暧昧显得多么可恶——它像个黑洞,吸着你的精力、你的青春,你竟还在做玫瑰好梦

    在那一瞬间,一切明了。想起徐一伟那张白皙的娃娃脸,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向他张口,他肯定会借的吧,但能给多少呢?不清不楚的这点情算什么,又值多少钱?有必要去考验吗?也许,说不定… 他不缺钱,愿意帮这个忙。但是,为什么,似乎一下子看清了他的心,觉得向他张口一点意思都没有呢!哎!

    杜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通讯录里徐一伟的电话,最终没有拨出去。

    还能找谁呢?倪中均?杜清心里竟冒出这个名字来。

    他是杜清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人瘦瘦高高的,像条杆,讲话也有气无力的,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实权在握,公司里很多事情都要经他的手,大到人员招聘、年度考评,小到分配宿舍、员工福利,都要他管。他做事还算认真,大家平时都对他也算尊敬,但背后总免不了笑一笑他那麻杆一样的身材,杜清也没能免俗,刚进公司那会,也跟三五女同事一起笑过他。人性如此吧,见到一个长相特别的人,总要嘁嘁喳喳一番才过瘾。想来,她杜清也只是羊群里的一只羊吧。

    但后来发生的事,出乎杜清意料。

    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似乎杜清大学毕业一到公司,倪中均就看中了她。那时杜清还蒙在鼓里,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才让她明白过来。先是新员工宿舍分配,她分到最好的一间,朝阳,楼层居中,又不靠近电梯,当时只当是自己运气好;后来公司发中秋和年终福利包什么的,竟都是他亲自送上门来。一开始,杜清还以为这办公室主任真贴心,服务到家啊——他们这栋楼有六七层住的都是本公司同事,一并送了也好,省去好多麻烦不是。后来跟同事一聊才知道,他哪里有给别人送啊,杜清这才明白了:他这是向她示好呢!可是,他为何看中我杜清?再说了,自己对他没感觉啊。纵使他人不坏,又是领导,但瞧瞧他那身材,真的是对他没感觉啊!外貌协会?也许是吧,但似乎又不全是。… 有的人长得不好,但有魅力,也可爱,但他不是;反正自己的感觉欺骗不了。当时杜清就是这么想的。再后来,倪中均还邀请她和小雅还有小雅的男友一起出游过两次。每次他都彬彬有礼,绅士风度,有一次还亲自下厨,在小雅男友住处为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手艺不坏。杜清渐渐对他有了些好感,但要说感觉,杜清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对他有感觉。所以,她也就不冷不热的,倪中均似乎有些泄气,最近没了动静。

    这里顺便提一下,杜清跟小雅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封子在别的公司,离得远些。她们仨是大学时候的死党,找工作时约好一定都在上海找,但杜清真没想到能跟小雅找在同一家公司,得知被同时录用的时候,她们俩抱着又笑又跳,差点没把封子妒忌得眼珠子掉出来。更没想到的是,小雅到公司后,很快坠入爱河,爱上一个同事,并很快跟那人同居,经常把杜清晾在一边。为这事,杜清没少诉苦,封子倒幸灾乐祸,不过她也没忘记敲打小雅,嫌她冒失,爱上个不起眼的男人,还死心塌地地跟他同居。他有啥啊?在上海连套房子都没有,你们将来准备裸婚啊!每次被封子抢白,小雅总是默不作声,看来她也不是毫无顾虑。杜清倒是支持小雅的,她觉得那同事对小雅好,人也实在肯干,小雅挺幸福的。这不就够了么!

    但是,这真的够了吗?爸爸这一生病,杜清的想法似乎一下子改变了很多。

    以前,苦日子不是没有过。姐姐去世,她也曾悲伤到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继而妈妈生病,爸爸一人在家起早贪黑做饼卖饼,供她读书,她也曾忧虑焦心。但毕竟青春年少,身边又有快乐的小伙伴,那些悲伤忧愁都渐渐平复了。可这次真的不同了,自己要担担子了,才发现这担子真的不轻。可谁能帮帮她呢?

    想着,眼泪又簌簌地掉下来。

    倪中均他家境如何?前面没特别留意,似乎也就一般呢,好像在上海有一套房子,但父母都在乡下;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此。家庭负担重不重呢?不知道… 哎,自己怎么琢磨起这个来了?既然不喜欢人家,怎么能请人家帮忙呢?如果他帮了忙,拿什么谢他?难道拿自己一辈子的感情?那不是太…悲哀了嘛!但是,不找他帮忙,现在还能找谁呢?

    杜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愁肠百结。

    爸爸啊爸爸,您怎么说倒就倒下了呢。许是您老人家这些年太苦太累了!您一辈子操劳,好不容易熬到我和姐姐都大了,该享两年福了,姐姐又因车祸去世,妈妈受不了打击病倒了,您却一直默默撑着这个家,每天就是拼命做饼、卖饼、照顾妈妈。原来,您的痛都埋在心里呢!是女儿糊涂,在外面读书,都没跟您经常打打电话聊聊天。现在您生病了,女儿竟然没能力帮您治病,这书读的啥用啊!

    杜清把手机放在一边,眼泪不停地涌出来。她索性捂住脸,痛哭起来。

    看着至亲的人遭难,你帮不上忙,这种痛,锥心。

    哭了几分钟,杜清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啊!哭有啥用?能救得了爸爸嘛?现在得打起精神来想办法。她抹把眼泪,抓起手机——要不还是多打几个电话吧,问问所有可能借给钱的人,包括徐一伟和久未联系的姐夫,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同学和一些亲戚。在爸爸性命攸关的时候,面子算什么呢,终归多借一点,就多一些活命的机会。

    待她握住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是条通知,说公司明天开会,请准时参加,云云。这个会杜清知道,主要是讨论公司下周要举办的国际会展的,为这个会展公司准备很久了,听说宁总非常重视,明天会议他要作重要发言的。

    宁总?杜清眼睛一亮。

    对啊,怎么没想到他!公司这几年发展迅猛,业绩骄人,在集团十几个分公司中遥遥领先,这无疑跟宁总的管理息息相关。他出身行伍,不苟言笑,但凡事亲力亲为,脚踏实地;对员工很严厉,得了个绰号“宁厉害”,但他给员工的分红是集团下属公司中最高的,比其他分公司高出好几个点,公司福利很好,工作氛围也不错,大家平素怕他,更敬他。此外,他向来对自己的私生活讳莫如深,所以他还有几分神秘。大家只知道他已近不惑之年,未婚,是业内小有名气的人物,收入不菲,但吃穿用度不讲究。背地里同事们都戏说他“吃穿像大兵,工作像疯子,管理像老头”。要在以前,杜清见了他肯定能躲就躲的,一般员工在他面前大都噤若寒蝉的,杜清一点不比别人强。可是这次,形势逼人,她要“找上门”去了。

    是啊,他难道不是个借钱的绝佳人选吗?这点钱,他绝对帮得起,何况,他向来对员工不赖,总不至于拒绝一个亟需用钱给爸爸治病、走投无路的年轻姑娘。说不定他对杜清还有点印象呢,年前公司搞新年联欢会,杜清跟几个年轻姑娘表演踢踏舞,获得大家一致好评,被评为“年度最佳节目”,还是宁总亲自给她们颁的奖呢。颁奖结束后一起合了影,照片现在就挂在门口墙上呢。

    杜清凑近那合影看了看,照片上她跟几个姑娘都穿着带金边的性感小黑裙和长黑丝袜,带着美丽的头饰,笑靥如花。宁总站在他们边上,照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中等个,平头,脑门有点大,穿着普通,总归不像一个拥有几百号人的公司的总裁。

    他为啥一把年纪,还是单身呢?杜清禁不住嘀咕,听说也不是没有姑娘追呢… 哎,怎么想起这个来了!现在赶紧想想怎么借钱要紧。…再说了,像徐一伟那样的,找对象都谨慎有加,要找个般配的呢;估计宁总是眼光太高了吧,或者他不想那么早结婚。这年头,勇敢的姑娘那么多,他还固若金汤,… 算了,还是别起那个心思吧,人贵有自知之明,单纯的傻姑娘一个,又没啥资本,人家凭什么青睐你?灰姑娘情节还是免了吧——世人只看到成功的灰姑娘,那没成功的白姑娘、绿姑娘有多少呢,她们又流了多少眼泪,谁看到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还是清醒一点好。

    杜清摇摇头,把自己的那点小幻想敲打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向他借钱是借定了。反正为他工作,借出来以后慢慢还。

    想着,她拿起手机,给宁总发短信:宁总,我是您的员工杜清,人力资源部的,不知您对我是否有印象?我爸生了癌,急需用钱,我无处求助,心焦难过。不知您可否借给二十万?杜清。

    短信看了两遍,发出去了。杜清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都是汗。

    他会回复吗?以前有没有别的员工向他救助过?如果人人向他求助,他是不是也会烦呢?万一他不借怎么办?同事知道了又该怎么想?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想着,她脑子一下乱了,索性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叮… ”手机短信来了。杜清一咕噜坐起来,抓起手机,是宁总发来的:杜清,不要着急,公司有特困员工救助基金的。明天开完会你到办公室找倪中均,我会嘱他处理此事。

    公司有特困员工救助基金?我怎么不知道?杜清看着手机,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事实摆在眼前,爸爸的医疗费有眉目了!公司真好,宁总真好,把员工当家人呢!杜清激动地眼泪就要掉下来,她连忙擦一把,给宁总回消息:宁总,公司真好,您真好,作公司的员工、作您的下属太幸福了!我替我们全家谢谢您!

    给宁总发完短信,杜清立即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叫妈妈尽快收拾东西,她这两天要回老家去接爸爸来上海治病。

    “咚咚咚…”杜清刚打完电话,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小雅。

    “我一听到消息就赶回来了,封子在路上呢。你怎么样,怎么打算的?”她一进门就凑到杜清面前急吼吼地说。今天她跑外勤。

    “我还好。”杜清这么说着,眼圈其实已经发红,心里暖暖的。

    “我给你买了盒饭,估计你还没吃晚饭。快吃吧。”小雅将饭盒递过来。

    杜清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竟没一点感觉到饿。小雅非要她吃,她也便坐下来边吃边跟小雅聊天——饭是要吃的,她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父母。后来,封子也到了。三个人又商量了好一阵子:去哪家医院,如何租房子,怎么照顾病人方便,等等。

    待到两个好友离开,已经夜里十点了。一切想清楚了,杜清终于放下心来。要不还是给徐一伟发个消息?杜清琢磨,看看他怎么回也好。想着,她给他发了条微信:我爸得了肺癌,我准备接他到上海来看病。

    啊,你爸还很年轻啊!花费应该不少吧。需要帮忙吗?他回道。

    公司有员工救助基金。

    哦,你们公司真不错。需要帮忙的话你说一声。

    好的。

    发完这两字,杜清把手机扔到一边,轻笑一下。好吧,一切结束了。从此以后,我杜清跟暧昧绝缘了。

    简单冲了个澡,躺下来,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杜清怎么都睡不着。挨了好久,终于睡去。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参加一个聚会,周围的人都衣着光鲜。她在人群中往前走,竟看到爸爸妈妈,他们都打扮得非常整齐,似乎从来没有那么整齐过,妈妈着一身红色裙装,很是端庄,爸爸穿着西服,也挺精神。他们在跟一个人聊天,细看那人,竟是宁总!怎么会是宁总?她正疑惑,想大步走过去,突然一个年轻姑娘拽住她,说:“杜经理,你到哪里去了?下面该你发言了,我们正到处找你呢。”

    “发言,啥发言?”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忘了?每年的员工家属招待会不都是你主持的嘛!”

    “啥?…”

    还没等杜清反应过来,那年轻姑娘便拽着她朝台上走去。咋回事呢?她心下着急,回头看看父母和宁总,他们照旧在那里聊天,没看见她。眼看就要到台上了,她更急,似乎汗要出来了,她摸了一把脸。

    脸凉凉的,一个机灵醒了。

    看看时间,夜还长。路也还长,且一步一步地走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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