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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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6期“行”专题活动。

冬天的早晨，窗外细碎的小雪静静地飘着，这场从昨晚就开始下的雪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早起爷爷才扫完的路又被雪覆盖上了。我喜欢下雪天，坐在屋子里暖洋洋的，过一会儿雪停了就可以出去玩了。

屋里爷爷在看电视，我坐在床上摆弄着积木。突然一个抬头，吓得我惊呼出声，不知何时窗前站着一个人。爷爷听到后赶紧扭头看向我这边。

一个头发擀毡，脸上黑黢黢的，衣服只是薄薄的破布的人站在窗前，伸出手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吓得赶紧下床去找爷爷，爷爷说“没事儿，要饭的，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等着。”

爷爷说完就去厨房拿了一个馒头，又倒了一碗热水端出去。爷爷走近才看见那个人鞋也是薄薄的帆布鞋，脚后边都露在外面，已经生出冻疮。

见状爷爷要让他进屋里暖和暖和，结果那个人拒绝了，只是接过馒头，道了谢就要走。

爷爷叫住了他，说要给他找几件衣服。爷爷边说边往屋里走，等爷爷拿着衣服出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只有从院门到窗前一进一出拖拉的脚印，再没有其他多余的。

爷爷回来之后说“那个人看起来岁数不大，这大冷天也没个衣服，不知道又去哪儿了。”

我也没在意，虽然他很可怜，但是看到那个样子还是有点害怕。大概是因为以前不听话的时候老人总是吓唬小孩，说是再淘气的话就被要饭的抱走了，回不了家，吃不上饭。这句话应该是我们所有发小都听过的，被“要饭的”支配的恐惧。

下午，雪停了。爷爷又开始去扫雪了，我也和爷爷一起去了，不过大多时候我都是在玩。一会儿团个雪球往房上扔，力气小，大多扔到了墙上，一会儿抓起一把雪玩“天女散花”。

爷爷只是默默的扫雪，玩了一会儿发现爷爷还有一片雪没有扫，“爷爷，这边还没扫呢。”

“不扫了，留着给你堆雪人玩。”

“耶！太好啦！您和我一起堆雪人吧。”

“你想堆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啊。”

说完就拿起一个小铁锹，学着爷爷的样子，把雪堆到一起。堆了一个不太好看的雪人，鼻子和眼睛都是用煤炭做的，用树枝做了胳膊。堆完雪人奶奶也做好了饭。

过了几天，天气愈加寒冷，早晨吃完饭就去了爷爷家，刚进屋就看见爷爷站在外屋，余光撇了眼灶台，就被吓了一跳。灶台前坐着一个人，穿着厚厚的衣服，脸很黑，左手端着一碗热水，右手拿着一个大馒头。

爷爷把奶奶叫了出来，拉着我进了里屋，灶台前那个人就是几天前的要饭的。

在里屋就听见爷爷在和他聊天，那个人说话很清晰，也很有礼貌。他本来是一个学生，在路上被骗了，没钱回家，一路行乞，来到了我们村。

开始没好意思要别人的东西，下过雪之后太冷了才拿了衣服穿。吃完饭他就要走了，爷爷要给他点钱，他坚持没要，道了谢走出了院子。

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他有没有回到家。

小时候村里像这种行乞人很多，每年都会遇到一两个。那时的人只是要一口饭吃，哪怕是一把花生一个苹果都可以，给钱从来不收。

长大以后，遇见的行乞人居然越来越多，大多都是拄着拐杖的老人，在地铁里行乞，不过给钱的人不多。后来大家都不用现金了，行乞人也挂上了二维码。

虽然从小家里就告诉我，别人有困难能帮就要帮助，但是我从没给过他们钱。在路上遇见借钱吃饭的也没有借过，当我提出给他们买饭的时候，他们就走了。

总感觉现在的行乞人和以前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