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

文|歲是年

纸飞机

第一次坐飞机，我还有些忐忑，当飞机飞到云层上的时候，我才稍微安静下来。那一段时间，我的脑海里都是电影里飞机失事的画面，机舱里的乘客都是惊恐的面孔，各种尖叫，各种混乱，各种恐惧包裹着这个小小的飞机。当时我闭着眼，当飞机平稳下来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看了看，一切风平浪静，并没有真实的发生过。可后来又想，每一次灾难发生之前不都是这样无声无息嘛？转念又闭起了眼，只是会偷偷透过指尖的缝隙，看着窗外。这是我第一次到达万米高空之上，也是第一次从云上面看着云，觉得有一丝不可思议。

云层像一张大大的，没有边际铺展开的席梦思，那一刻蜷曲的身体突然就很想跳上去，然后随地打滚，如果可以的话就一直翻滚，那样好像头会晕。云层上面的天很蓝，似乎没有一丝的杂质，万里晴空原来是这样子的，似乎都会清晰的看到边际界的星星。刚才惊恐的情绪似乎也慢慢镇定下来，然后慢慢睁开了眼，也慢慢将头移到窗前，慢慢向飞机下面看，过会胆子变大了，就贴着窗，看到了云突然从旁边掠去，看到了飞机在气流里颠簸的样子，看到了地球上的山川湖泊组成的景色，原来真的如地图上描绘的那样。突然想拥有一双翅膀，不能如飞机这样的，太笨重，我身心承受不了，拥有了之后，我就会从飞机上逃脱出去，然后自由的飞来飞去，用身体的肌肤触碰每一片穿过的云，看到美丽的风景的话，就飞下去，好好的欣赏，可是又会想，在万米高空氧气稀薄，如果这样的话，我还得背一个氧气罐，戴着氧气罩，突然又觉得从刚才身轻如燕的形象，变成了一个钢铁侠，不，我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形象，我不喜欢钢铁侠，一股蛮劲，着实让我刚才的设想瞬间崩碎。

我睁大了眼睛向地球看去，觉得原来越远，地面上的事物越来越小，渐渐的人变成了蚂蚁，房子变成了萝卜，长河变成了小溪，高山变成了凸起的土堆，工厂烟囱里的白色浓烟倒是没怎么变，只是突然像禁止了一样，像一根白色的丝带缠绕于天间。幻觉间有一种即将飞入到空间站的错觉，是临危受命，将要去执行一场重大的任务，如果这个任务处理不好，就难免世界上手握原子弹按钮的主宰者们的暴动。越来越接近那个庞然大物，四处张开的机器臂在深空里就像是一个个墓志铭，静默的遥望着地球的方向。没有人说话，没有烟也没有酒，只有从没有过的万籁俱寂，似乎是一种可怕的寂寞。

原本是要去另一座城市，却莫名其妙到了空间站里。最后有人告诉我们，我们是第一批即将移民月球的地球人，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开始暴动，开始暴怒，这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似乎是这个空间站的主事者或者长官，只说了一句话，就平复了即将难以控制的场面。

“如果你们想回去，这是基本不可能的，如果你们还一直这样反抗，也不可能回去，服从命令到月球一样生活，说不定某一天还会回到地球。不服从的话连希望都会失去。”

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刚才坐在头等舱的权贵们，也陷入到了沉思。有一个突然对那位长官大喊：“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个空间站的资金支持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需要知道，空间站里只有空间，没有人间！”

从此以后，我成为了第一代月球移民，我从没有想过成为谁的祖先，但却变成了月球人第一代的祖先。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先生，你需要午餐嘛？”

我被一只手摇醒，是邻座的乘客，睁开眼正有一名漂亮的空姐看向着我。

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啊！看看，自己的口水都流了出来，幸亏不是坐在一枚纸飞机上，不然刚才的梦一个筋斗，岂不就纵身一跃，真的去了外太空！不过那个空间站和以前电视里看到过的一样，但却在内心焦燃起了更多的疑问。

第一代月球移民，还真是响亮的称号啊！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又经历了暴雨……以前的纸飞机里写着字，趁你不注意时，扔向了你，你转头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然后看了看纸飞机，突然间脸就红了起来，我知道，你看到了那行字：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