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半丧半不丧,固定地像完成任务一样看《奇葩说》。他们说合不合群的事情。蛋总说了一句美国谚语:高中永远都不会结束。
意思就是,你要是高中被人欺负了会记得一辈子。
不仅仅是高中啊,只要是未成年之前,上学时被小时候她们跳橡皮筋,我不跳。第二天,橡皮筋不见了,我去学校很迟。我刚到学校门口,她们停下说话,笑声立刻就停止了,一双双眼睛全部都盯着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一步一步地往班级走。每走一步,就和一双眼睛对视,但是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和我打招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读不懂,就觉得这些都不是昨天和我一起玩的小伙伴了。
直到最后一个女生,拦住我,很凶地瞪了我一眼:“怎么,来得这么迟?做了小偷就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没有跳橡皮筋,她们都说我拿了她们的橡皮筋。
我一遍一遍说“没有,我没拿。”
橡皮筋的主人说:“是你拿的你就承认,还给我就行了,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说:“我真的没有拿你的橡皮筋。”
那个一开始瞪我的女生就像审犯人一样不停地问我:“你昨晚放学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一起,为什么落后我们那么多?为什么……”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就好像我比其他人多笑了一秒钟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也不知道那一天怎么过完的。我就只知道,我每说一句话,她就反驳:骗子,小偷。其他女生重复:骗子,小偷。
我真的没有拿那一根橡皮筋。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理我了。小组长检查作业的时候,我的作业总会错很多,叫我一遍一遍地去改,每改一次就被骂一次:“你怎么这么笨啊,干脆别来上学了!”可是其他同学的作业好像看一眼就可以了。
每次我一出现,她们说的好好的,一看见我就会说:“她来了,不要说了。”
以前放学总会和小伙伴们玩一会,那段时间回家特别早,也不爱说话。妈妈就问我,怎么都不和别人玩了。
当时我的情绪就和放开阀门的洪水一样,委屈感漫漫溢出来。我都快哭了一样和妈妈说:“她们都不和我玩了。”
我本以为妈妈会很认真地关心我问我怎么了,可是她只是淡淡地说:“那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跟你玩了呢,而不是其他人呢?你是不是太好了啊。”
我知道“好”要打双引号。
我那一天真的好难过,好像我真的是做错的那一个。
我应该从那天起,就知道了,出了事情的时候不要慌,难过一下再哭一会,然后继续难过一阵就好了。
没有人理我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一次检查作业的早上,皮筋的主人过来和我说:“我找到了我的皮筋了,不是你拿的。”
对,不是我拿的。
我又可以和别人玩了。人欺负了,真的就会被记得一辈子的。
还有一个男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欺负我,可能是小时候太矮小,有一张受欺负的脸,或者就是,他单纯的喜欢欺负别人。
事情的起因,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俩都骑自行车上学,他一步一步把我逼到路边,直到停下来,然后他用手打我胳膊,当时夏天穿的短袖,我的两只胳膊上全都是红色手掌印。我开始哭,哭得很大声,那会是中午,路上除了我们两几乎就没有人。
后来他不打了,一边用手掐住我的胳膊,还一边很开心地说:“你哭的越大声我就笑得越开心,我只会把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上。”胳膊都被掐紫了,一根根的手指印子。
我连自行车都没要,边哭边跑。
那一天是我最不想上学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
从那以后,我真的对男生有阴影了。我可能觉得他靠近我的下一秒就要打我。
现在回忆起来,感觉没有什么,很多东西都忘记了。被欺负的人和欺负别人的人,依旧在努力生活。他们或许在时间里已握手言和。
那个皮筋的主人,依旧没有和我说过对不起,或许,与她而言,那句“不是你拿的”
已经是一句道歉。然后她依旧热情,友好,高傲。她已经是一个准妈妈了,我去了她的婚礼,她很高兴地抱了我。就好像从来没有那根皮筋,让我变得敏感,自卑,而她什么也没变。
而那个在我胳膊上留下紫红色手印的男生,我们很默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见过彼此,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因为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一旦戳到了内心最敏感处,那个点就永远都在,不会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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