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坐在距巴黎塞纳河畔不远处的一家本地餐馆,面前是半杯喝剩下的勃艮第黑品诺,还有一杯刚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法式”浓缩咖啡。若是你觉得惊讶,什么时候法国也出浓缩咖啡了?很坦诚的说,我也不知道法国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浓缩咖啡品牌,但是今天我喝到的还是意大利品牌LAVAZZA,说是法式浓缩,当然是因为这是在法国,在巴黎。哦,不,真正的原因是我的近乎糊掉的脑壳,最近被家里小人传染上了感冒,一夜一夜咳的地动山摇,脑袋也跟着不甚清明起来。
自从两天前发现自己开在国内的汇丰银行账户因为半年以上未使用而成为静止账户时,今天坐在这个巴黎本地小餐馆,耳旁净是唔理哇啦的法语的场景似乎就已经是一场必然。谁说不是呢,戏如人生,一如既往的精彩纷呈,虽然我要在瑟瑟寒冬的晨曦里从奥地利的家中出发,先是坐两个半小时的火车到德国慕尼黑,然后转乘慕尼黑发往法国大巴黎的飞机,再然后是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延迟近两个小时,最后在下午柔和的夕阳里终于抵达巴黎北部戴高乐机场。一天横跨三国的场景在欧洲其实并不少见,只是像我这种因一点点银行的事情需要千里奔袭的确是少之又少了吧,幸好,早上和银行的沟通一切顺利,才能换来我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巴黎艳遇 - 一盘热气腾腾的里昂猪肚汤。
从银行出来后,饥肠辘辘的我迫不及待拐入旁边的一家看似漂亮整洁的小餐馆,一个不太年轻的法国女人过来打招呼,指着紧邻门口的一张小桌子让我落座,我看着那扇被一次次推开又关上的门浑身上下一阵哆嗦。几天前开始的重感冒由于昨天的长途跋涉又有加重的迹象,我看了眼里面靠窗有一大片空着的位置然后告诉她我希望可以坐在里面,门口的位置太冷了。“你只能坐在这里,里面都满了。” 满了?哪里就满了?明明是一大片的空位,还有,我留意到这位优雅的不太年轻的法国女人甚至都没有说一声对不起。我压抑着骂娘的冲动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接受,” 然后转身开门离开了。
大巴黎的街头依然寒冷,不过此时已近中午的阳光也开始变得温暖,洒在身上脸上,一点点有了温度。推开第二家餐馆的门,打招呼的还是一个不太年轻的法国女人,只是这一次我似乎比较好运,她直接将我领到了一个靠窗的双人桌子边,另一个年老的男服务员帮我拉开椅子示意我可以落座,同时取走了我的帽子和外套。哦哦哦,终于,这才是法式服务吧!看着英文菜单上有一道主菜的名字是TRIPES FROM LYON, 里昂猪肚?不错就是它了,被男服务员反复确认后我才点完了菜,原因是他认为我不知道tripes 是猪肚,然后我告诉他别担心,我是中国人,中国人吃猪肚哈。等一碗热气腾腾的炖猪肚端上来时,早饭只用了两杯咖啡的我早已是馋涎欲滴,说实话,猪肚汤的味道还确实不错,又暖和又实在!只是旁边一小盅里昂芥末被我当成了抹面包的蘸料吃了一大口,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喝了一大口勃艮第黑品诺,怎是一个爽字了得。踏出餐馆后我就一直在琢磨,里昂猪肚汤配里昂芥末,我怎么知道!哪怕去过里昂还买过几瓶子芥末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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