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2022年7月24日
中午的艳阳下,我从家里匆匆出来,穿过村庄的小路,走向村子的南边的田地。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走过村庄田地里的路了,自从家里的地承包出去后,我回家后也不用去地里帮母亲干活了。
走在旷野里,一片碧绿,路旁的庄稼,玉米,大豆,硕果累累的苹果园尽收眼底,可我来不及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我心中只是急,大中午已经快两点了,耳朵背又不带手机的母亲从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去村庄的南面去寻找母亲,是实在着急迫于无奈找村里一个能掐会算的哥算的,他说母亲在南面,我抱着希望赶紧去南面找了,在这之前,我已经去过村庄的西沟和北沟找过母亲了。
天气这么炎热,母亲万一晕倒了怎么办?中午人们都在家里休息,我去过的地方没有人,山沟里密不透风,感到的只是闷热,一眼望去绿的寂静,我想看到那里有人影攒动,那颗树在晃动,我想遇到在沟里劳作的人,问问有没有见到母亲,可是没有人让我遇到,真的是已经过了点了,该回的都回家了。
我猜想母亲是在那棵树荫下凉快,不可能在烈日下炙烤,如果她睡着了,有蛇怎么办?有蜂怎么办?有虫子钻进衣服里怎么办?所有的危险涌入脑海,只能是更着急。从北沟里回来,在家也呆不住,突然想到夲家一个哥懂易经,就让她算算,只要能找到母亲,什么法子都可以用的。
往南面我走的是小路,现在是现代化的机器耕种,小路上的草也长得很高很高,行人踩踏的两条放置脚的印迹也被草覆盖着,以前我常常在这条路上走,我可以骑着自行车去地里,那时的路就是路,没有像现在这样荒芜,草喧宾夺主,已占据了多半的路面。
往下走一个坡,可以看到父亲的坟地,坟地边的埝畔有三颗长势很好的柿子树,从我记事起就长在哪里,远远望去树冠就像三顶帽子张开着,那下边一定很凉快,我想母亲会不会在那下面乘凉,守望着父亲,和父亲说着话,我准备去那里找找。
以前从我走的这条路可以下个坡走到父亲坟地的那片地,可是今天我找不到路,以前走的坡路上被荒草荆棘缠绕,看着深不见底,看不到路面,这是多久已没人走过这里了,我不得已放弃了去那里的打算,只能继续往南面走。
一边往南边走着,我一边望向父亲的坟地,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人,有没有母亲的身影,父亲安静地躺在那里,我边走着边给父亲说着话:“大,我妈不见了,你快给她说说,让她赶紧回家吧,大,你为什么走的那么早?剩下我妈一个人无人照应,她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
我对着坟地说着话,不由得悲从中来,哽咽不已,我停止了走路,对着父亲的坟地站立着,眼泪止也止不住,着急,伤心,委屈,想念父亲的心情在这一刻肆意释放,面对着父亲的坟地,我索性放声大哭,无助和担心让我毫无顾忌地哭起来,在这空旷的田野里,就让我放肆地发泄一回吧。
如果父亲在我会轻松不少,家里父亲照应的无微不至,父亲是一个爱操心的人,一生顾了大家顾小家,顾邻里,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心力交瘁,疾病缠身,以致早逝,父亲的兄弟姐妹们都是长寿之人,他是离世时年龄最小的那个,如果父亲在,我不会为兄弟姐妹们的日子身体烦忧,如果父亲在,妈妈会和父亲相互陪伴互相照应,而不是现在一个人出门一把锁。
就如今天早上九点多我到家门口时,门上亦是一把锁,还好我有钥匙能进得了家门。
邻居说妈妈背了一个背包,提一把镰刀,在八点多时往村西边去了,跟她说是去拾药了。我想着天热了,饭点了她就回来了,我回到家里做好了饭,母亲回家了有现成的饭吃,谁知道十一点了还是没有回家,无奈找到和母亲关系好的老太太说母亲可能去北沟了,我又去北沟找,在无人的北沟穿梭,喊话,最后也是无果而归。
我深知有经验的母亲不会有什么事,她喜欢看风景喜欢大自然,也许就是一个人在散心,也曾听她谈起一个人上山采药的事情,她是怎么在山中找药,避雷雨,是有很多经验的,可是那是事后的谈论,今天让我碰在当场,还是很担心的。年轻人都嫌热不出门在家里避暑,怎么能放心一个老太太独自在野外呢。
在村子的南面我也没有找到母亲,只得失望地往回走,刚刚到家的那个巷口,就惊喜的看到母亲从和我相对的方向向家走来,母亲总算是回来了,时间已是下午三点一刻。
母亲向我笑着神态坦然,脸上贮满温柔。不知道她有多么热多么累,我把着急埋怨的话语憋了回去,只要她平安就好,我进家赶紧给她倒水,用两个碗倒着让水凉得快一点,让母亲赶紧喝口水,我想她一定渴坏了。
据母亲说她就在北沟,在核桃林的树下坐着乘凉,她说的那片核桃林我看到了,在沟坡的对面,和我下沟的路是直面相对,我到了沟底,沟底走向那片核桃林的的路上都是草,已经没有人走那条路了。我也没有走那条路,而是从沟底一直往北走了两条沟岔,我们村子的人称东岔沟,西岔沟,边走边叫,我轮换着叫着我们姐弟四个的小名,叫着某某妈某某妈,希望耳背的她能被熟悉的名字唤起听觉,殊系知她其实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而母亲终是没有听到我的喊话,只因为她的耳背,以前给她买的助听器,她嫌不习惯不喜欢,从来没戴过,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通过今天这件事,我一定要给她另外买个助听器,比如今天,如果她能听到我的喊话,我不是就能找到她了吗?不是就不会这么受热了吗?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了吗?
母亲说,她本来想到下午天凉快时再回来,她坐在树下乘凉,坐着坐着接连打了四个喷嚏,她就想今天是周末,万一我回来了看不到她,想到了这里就顶着烈日回家了。
也许真的是有心灵感应,我的呼喊哭泣都有用,也许是父亲找到了她数落她,所以她打了喷嚏,在我们的感召下,她回了家。
母亲平安回家了,我是虚惊一场,奇妙的是召唤她回家的是“四个喷嚏"。
世间万物,人和人之间,互相牵挂的人之间一定是有心灵感应的,也一定是心意相通的,不管是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只要心中有爱有牵挂就会互相有感知,就会有回应。
其实至善至诚的爱就是处世的基础,是灵丹妙药,是幸福的密码。
22年年度营第104篇2330字,共累积12860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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