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
写小说时的我
“诶，哥，这咋回事哦。”“咋会事，你狗日的屋头的猪把老子的菜全部拱的稀烂，你说咋会事，杀猪撒。”周扬一只手拦着李凡一只手往荷包里伸，掏了半天就没见掏出个什么。就索性把什么都掏了出来，打火机、门钥匙、一些散碎的钱币，还有一盒皱巴巴的烟。周扬连忙把烟给李凡散去：“哥，莫激动，我看怕是有撒子误会哦。”李凡把烟叼在嘴里，周扬背微驼着帮他点烟。李凡连嘬了两口，鼻孔嘴巴都没闲着：“误会，误你妈的会，今天呢我不把你屋头的猪弄死老子就不姓李。”周扬便退后了两步摊手表示并不可能，自己家的猪一直关在自己卧室，没有时间去拱你家的地，不信可以进去看看。这时已经正值黄昏了，远处的烟囱已经飘出来一片青云。时不时还能闻到一股新鲜木头被榨干水分的奇妙的气味。浓烟掩盖着落日，院中一时明暗交替着。“走，进去看看。”周扬说着，“走，进去看看。”李凡提着刀说着。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猪粪味，不用想也知道玉皮拉了。李凡皱着眉深吸了两口烟想掩盖这个气味。可这一吸猪粪的味道又更加的深钻入了他的鼻腔，他骂骂咧咧的随手把烟头一扔，提着亮晃晃的菜刀就进到了周扬的卧室。一进去潮湿阴冷的气氛就包裹住了李凡的全身，不自觉的他拿起了菜刀遮掩着脸，可是这一遮却让刀上的寒光射进了玉皮的眼里。玉皮恐怕是受到了惊吓蜷缩在了角落，却又不知为何仅仅两秒后，又像发了疯似的朝着他冲了过去，于是遮住眼睛的李凡就这样被措不及防的撞到在了地上，头结实的磕在了硬木头做的衣橱上，他用手一摸感觉疼痛的地方，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鲜血，生生的疼。玉皮一路狂奔，在厅房内兜转着却总是找不到出口，周扬望了一眼李凡望了一眼玉皮，没有一丝犹豫的跑到玉皮的屁股后面，用手一凑，把玉皮凑出了门槛任它跑走。
“哎呀，哥，没得事嘛。”周扬看了一眼李凡的手，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哥，你等一哈，我前两天拉屎的时候看到了一大块蜘蛛网，当时就在想，会不会这两天派上用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还就真用上。”李凡满脸狰狞的还是在说要杀了玉皮，“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取。”周扬慌忙的回应着。刀落在了衣橱底下的缝隙里，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一个用来切割物体以至于用来结束生命的刀，现在就冰冷的躺着，一切活着的生命都在躁动着，死寂的工具冰冷着。啪嗒啪嗒的脚步由远至近，是周扬，拿着一大块软绵的蜘蛛网。他蹲在李凡的身旁，用袖子擦了擦还不时冒出来的鲜血，一只手拿着蜘蛛网，贴了上去。说来也奇怪，血还真就立马止住了，白色的蜘蛛网也瞬间由白变为粉红变为鲜红。
可能是伤口的皮翻飞着吧，李凡的额头鼻尖都出现了一大片的汗珠。等停止了疼痛，李凡又开始叫嚷着要杀猪了，此刻他的愤怒已经从简单的财产破坏变成了自己身体消损的原因了。他用手胡乱摸着，在衣橱下面他先是摸到了木头的手柄，再摸到了锋利的刀刃，然后他把它整个拿了出来。握着刀就有了戾气，就有了勇气，一旦能掌握些什么，人心里那些不干净的想法就能得以实现了。李凡握着刀问周扬：“你的猪呢，告诉我它在哪儿，你不告诉我，老子连你一起砍。”愤怒让他的血液加快了流动，血又流了出来。刀就对在周扬的额头上，“跑了，出去了。”“老子！”李凡提手给了周扬一个耳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这一巴掌把他打懵了。“豆大的泪珠倾泻而下。李凡拿着刀跑出去，愣了愣的周扬这时候反应了过来，也跟着追出去。
玉皮跑了有一会儿了，现在出去连它的影子都寻不得。李凡就拿着刀，冲回家去了。此时家里的烟冲已经飘起了白烟，看这层厚重至少是把饭菜烧好了，在烧开水吧。白色的烟雾在接近朱砂色的天空显得特别跳跃。听见门口的响动，李凡的媳妇春勺子和他的儿子李沙文都跑了出了，因为暮色，朱砂色的天和朱砂色的血融合在了一起。春勺子还笑嘻嘻的说回来的正是时候，等李凡走近了春勺子才看见了一个指节那么长的口子，还冒着血。“哎呀喂，我的仙人板板啊，咋回事哦，不是去杀猪都嘛，咋子自己脑壳上整那么大哥口子来吊起。”“咋回事，哎呀，老子不想说了，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李沙文问他爸：“撒子事。”李凡指了指头上的伤口，指了指刀：“杀！”
就这样，一家三口一人拿着一把菜刀，沙文拿的还是把生了锈的。村寨就那么大，生长在这里的他们把一根草都熟悉的清楚。哪里长了新草，他们都知道。还没夜完全的大山铺还能看的清楚，几个人就借着微弱的亮光，稀稀疏疏的声音。三人找了些时间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月亮也出现在了头顶。再找下去就完全黑了。他们彼此呼喊着对方的名字：“李凡，李凡。”“春勺子，春勺子。”“妈，爸！”当他们彼此寻找着声音时，在那棵树上，唰唰唰唰，唰唰唰唰。他们几乎是一起的额，跑到了那棵树下面。盯着看，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的流逝。咔嚓！树枝断了，一坨白晃晃的东西掉了下来。等他们看清楚时才发现，是玉皮。
三人一下子扑了上去，死死的抱着玉皮，使得它的身躯不能动弹半分。三把亮晃晃的刀都举过了头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凌厉刺耳的叫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汪汪，汪汪。”村里的狗吠声四起。那身躯一下子白色变成了粉色，变成了红色。在月光下，就又都变成了黑色。他们有条不紊的分解着玉皮的身体，他们先是用刀把玉皮的喉咙给割开，开始放血，放了大概大概半个小时，等看到没什么血流出来，才开始用力砍那些蹄子头颈部位，那些地方都很难砍，一条腿至少也砍了五六刀才勉强把筋骨全部分离。
他们的刀下的很果断，连李沙文这十三岁的小孩也刀工娴熟，每一块不能吃的部位都清楚的丢开。杀过猪的人或者看过的，都知道，血会染进你的皮肤纹路很用力也洗不掉，直达腐朽。过了不知道多久，三人才分别拖着一大块猪的尸体，在黑夜中蹒跚着。直到走进自家昏黄的灯下，颜色才渐渐显露出来。李凡拿了一根猪蹄和一颗猪头，就抱在怀里。叩叩叩，周扬听见了敲门的声音，里面蹭的一下跳了过去，把门一开，一颗血淋淋的猪头在他的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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