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在《杂说送张琥》说:“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吾告子止于此矣。”。他认为做学问要广见博览,择其精要者而取之;积累丰厚,自然有喷薄成就之日。积之于厚,发之于薄,不唯学问如此,其他一切莫不如是。但凡一门深入,五年必有小成,十年当有大成。当然,必须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而不是“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
佛门中常有“方便有多门,归元无二路”之说,不管用参禅,念佛还是其他办法,要体证涅槃、证得佛法,没有第二条路,唯有在心地上修行。学问一道也是如此,不管是观其大略,还是精研细读,方法可以多样,不断积累是必不可少的。其他也是一样,都要经过经年累月的实践,积累到一定程度,才可能爆发。
孟郊《剑客》诗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十年一剑方成,必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同时练成的恐怕还有惊人耐心,盖世武功。李锳《诗法易简录》说它:豪爽之气,溢于行间。此两句咏物而兼自喻,诗人未写十年寒窗苦读,也未正面写自己的才华和理想,然而通过托物言志,已可洞悉诗人沉寂十载、跃跃欲试的心情。十年如一日,滴水穿石、绳锯木断,还有什么事不能成呢?
唐朝著名诗人李贺少以文名,稍长,日则骑驴觅句,暮则探囊整理,焚膏继晷,呕心沥血。李商隐作《小传》云:“恒从小奚奴,骑巨驴,背一古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及暮归,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所见书多,辄曰:‘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耳!’”。到贞元二十年,十五岁的李贺就已经誉满京华,与大诗人李益齐名了。在他短暂的26年生涯中,留下了240余首诗歌,许多诗歌成为千古经典。“刳肝以为纸,沥血以书辞。”没有以生命为代价的积累,李贺不可能有如此辉煌的成就。
晋朝辞赋家左思,为写《三都赋》,历时十载,耗尽心血。一朝赋成,名动天下,洛阳纸贵。左思相貌难看,不善言辞,文章却辞藻壮丽。他也不喜与人来往,常常足不出户。自立志写《三都赋》,他构思十年,家门口,庭院中,厕所里,都摆放着笔和纸,偶尔想出一句,马上就记录下来。如此日夜勤奋,终于完成了《三都赋》。皇甫谧为其写序,张载为其中的《魏都赋》作注,刘逵为其中的《吴都赋》《蜀都赋》作注,并为之作序:观战国以来,作赋的人太多了,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在前代享有盛名,班固的《两都赋》道理胜过文辞,张衡的《二京赋》文采超过立意。至于这篇赋作,比拟诸家,或运用辞藻表现思想,或运用事实阐发意蕴,也颇有情致,不精研细审的人不能详知这篇赋作中蕴含的深意远旨,不通晓众物的人不能统摄这篇赋作中涉及的殊物异闻。世人都崇尚古代的作品,看不起当世之人的创作,没有人肯花心思了解作品实质。后来卫权又为该赋作了《略解》。司空张华见到此赋,感叹说:“左思是班固、张衡之流的人物,能使诵读的人感觉文已尽而意有余,历时越久,越有新意。”于是豪门贵族之家争相传阅抄写,京城洛阳的纸张供不应求,价格大涨。十年心血终于没有白花,一朝爆发,天下闻名。
据说,竹子用4年的时间,仅仅长3厘米,从第五年开始,以每天30厘米的速度疯狂地生长,仅仅用六周的时间就长到15米。其实,在前面的四年,竹子将根在土壤里延伸了数百平米。已做好了暴长的一切准备。人也一样,以十年默默无闻的坚持,必将迎来非同凡响的爆发,所积越厚,爆发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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